許顏可不管紀雪琴心里怎么想,拔腿就追了上去。
“喂,電影快開始了,準備入場了。”紀雪琴惱火的在身后喊。
“大姐,怎么辦?。”紀雪花心里著急,好不容易來看一次電影,可別泡湯了。
能怎么辦?總不能撇下那傻妞不管?“走,跟去瞧瞧。”
就算心中萬般不愿,但紀雪花和紀雪梅還是臭著臉跟上,三人剛拐進巷子,就見許顏不知從哪找來一根粗木棍,舉著就要向那群打架的人沖過去。
“你想干嘛?”紀雪琴眼疾手快的拉住她。
“看不出來?幫忙啊,這么多人打一個人,那個人會被打死的,不能見死不救。”許顏回的理所當然。
紀雪琴被氣笑了,一只手用力攥住她的胳膊,“幫個大頭鬼,到時候他不死,你就會死的很慘。”
“你……”許顏正想讓她放手,等她把人救下再說,只是剛說了你字,就聽到身后一陣騷動。
只見一群少年,在黑暗中氣勢洶洶的往這邊沖來,領頭那人還大聲嚷嚷:“就是這,兄弟們動作快點,都給老子狠狠的打,打死了算我的,敢找川哥的麻煩,我弄死他。”
巷子的角落里,場面更加混亂,也不知道剛來的這群人是幫誰的,哀嚎聲在寂寞的小鎮上聽得格外清晳。
自求多福吧少年,她是有心無力,幫不了他了,許顏暗暗掬了一把同情淚。
“打群架?二撥人馬,最后誰勝誰負就難說了。”紀雪琴似乎又被挑起了興致,眼里跳躍著興奮的火花。
果然,話音剛落,就有一群人戰敗,狼狽逃離。
“川哥,你沒事吧?我們來遲了。”
叫川哥的人,聲音低沉平靜,“沒事,來的很及時,謝謝你了,大山。”
“謝什么,川哥只要你說一聲,兄弟們都跟你混,整個鎮的人都得聽你的,是不是兄弟們?”
“是……”那十幾個人回答的雄糾糾,氣昂昂。
川哥推著他被摔成爛鐵的鳳凰牌自行車,厲聲道:“跟什么跟?都滾回去讀書,考不上大學,別說認識我。”
這畫面為何如此熟悉?好像在哪里看過?
川哥經過許顏身邊時,特意頓下腳步看了她一眼,僅僅只有一眼就移開視線離去,許顏看清他就是剛才被找麻煩的少年,沒想到他手下還有人,看他白襯衫,黑西褲挺斯文一個人,怎么小小年紀出來混?
“顧奕川,我太感動了,我就知道你是在乎我的。”顧奕川剛走出巷子口,就被一個十七八歲,打扮洋氣的女孩攔住。
“你干嘛不理我?是不是打疼了?你那么厲害,肯定不能吃虧啊?都是我不好,鐘家強那個混蛋老是要我做他女朋友,我早就跟他說了,我喜歡的人是你。”
“讓開,閉嘴,誰要你喜歡?惹禍精,真特么麻煩。”顧奕川不耐煩的打斷,推著破自行車繞過女孩繼續往前走,那女孩跺跺腳,扁著嘴委屈的跟在后面。
人都走遠了,許顏等人才回神。
“我想起那個川哥是誰了,他就是那天被許顏壓倒的大哥哥,這人也真夠倒霉的,每次見他不是被訛錢,就是被圍毆。”紀雪花老氣橫氣的搖搖頭,把大家都逗笑了。
紀雪琴拍了下她的頭,好笑道:“就你懂,別扯了,快去看電影,再遲就放完了。”
幾人快步朝電影院跑去,只有許顏慢吞吞的想著事。
原來這人是那天被她無意撞到的人,還被訛了五十塊錢,那也不能怪她,當時劉晴妹想推她去擋豬,誰也不知道他川哥會騎著自行車從叉路口竄出來。
看完電影,已經是晚上十點鐘,出來時又開始下雨,雖然有薄膜披著,但四人身上還是淋濕了。
回到家,大門被鎖,敲門也沒人出來開,四人站在大門的屋檐下還是能淋到雨,這要是淋到天亮,不得都感冒了?
紀老爺子夫妻還有紀有權一家不出來開門也就算了,居然連紀有財夫妻也不出來開門,這門外站著淋雨的可是他們的親閨女,也狠得下心。
其實張麗是想出來開門的,但被紀老三攔著,不準她起床,要是敢出來開門,就揍她。
“你就聽你爸媽的吧,到時候把三個閨女淋出毛病來,你就別后悔。”張麗流著淚,氣惱的低聲埋怨。
“爸媽就是天,今天是她們自己惹火了老爺子,是該給點教訓,”紀老三粗魯的打斷她,后又悶聲咕噥,“三個賠錢貨,淋點雨還能怎的?”
“賠錢貨也是親閨女,孩子是我一個人生的嗎?不能生帶把的你也有責任。”張麗心中委屈,這些年家里人總拿三孩子說事,好像錯的只有她一個,再說生女兒就真的錯了嗎?
“臭婆娘還敢頂嘴,我打死你。”紀老三一動怒就愛動手,張麗這晚又得受皮肉之苦了。
“特么的,紀有財又打我媽,肯定是我媽想出來開門,他不讓就打人,我跟他沒完。”紀雪琴聽到張麗的嚎哭聲,氣的破口大罵,跑出去雙手攀著墻頭,看架勢是要翻墻而入。
四人又手忙腳亂的,準備合力爬墻進屋,忽然遠處一道車燈照過來,回頭看去,很快一輛面包車就在紀家門口停下。
車門打開,三個女人打著傘,紛紛從車上下來,不同于許顏四人的狼狽不堪,車上下來的三個女人,穿著洋氣,衣服干燥,都神清氣爽的。
許顏認出這三人,快四十那個女的叫紀芳萍是紀老爺子唯一的女兒,排行老二,身邊二個是她的雙胞胎女兒,歐陽詩畫和歐陽纖畫,今年十六歲,都在縣里讀高中。
紀芳萍一直沒嫁人,就帶著二個女兒住在紀家,還霸占了二間房,自從女兒到縣里上高中,她就在縣里租了房子陪讀,放假了才回村。
沒結婚的人,為什么生了孩子?
那是在紀芳萍十八歲的時候,和一個知青好上了,后來知青回城,說安定后就會接她去城里,結果她懷孕了,卻沒等來知青接她去城里。
這些年她也不嫁人,就硬等著知青,問她為何如此死心踏地,因為知青每隔段時間就會給她寄錢,讓她母女三人小日子過的別說多滋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