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漸行漸遠的二人,歐陽詩畫氣極敗壞快氣哭了,跺著腳,“我沒有胡說,這是真的,顧奕川你相信我,”然少年并沒有回頭,絕然離去,“你會后悔的,你一定會后悔的。”
向著顧奕川背影消失的方向,她嘶聲力竭的喊著,卻無濟于事。
許顏是被拖著走的,某人攥著她手腕的勁越發加大,她感覺骨頭都要被捏碎了,疼得受不了。
想發作,但看到少年緊繃著臉,眼神陰鶩暗沉,甚至有一種悲傷的情緒掠過,許顏愣了愣。
他好像知道些什么
她有點糊涂了,根據歐陽詩畫的前世記憶,顧大佬要再過幾年才知道自已身世的事情,但現在他的反應卻像是早就知道了。
一時間許顏就猜測他到底是知道還是不知道,想的頭疼。
不,手腕更疼。
這家伙把她當發泄工具了。
忍不了了,一把甩開他的鉗制,“你放手,停下,你想干嘛?我的手快廢了,你哪來那么大火氣?”
吼完,許顏就有點后悔了,剛才歐陽詩畫的說的話她都聽見了,現在又來問他為什么發火。
這不是明知故問?
偷偷瞥了眼少年的臉,發現他的臉色更加難看了,心里突的一跳,她還是第一次看見他發火,以前見到他,就算臉色淡然,笑容很淺,還帶著莫名的疏離感,卻從沒讓她覺得害怕過。
而此時的顧奕川,全身帶著駭人的低氣壓,眼神冰冷的能凍死人,她莫名感到害怕,有點不敢湊過去說話。
第一次見面,害他被蛇咬,也沒見他露出這種情緒,看來他母親的事是個禁忌,他不愿提起,更不想聽別人說三道四。
不管他們有沒有感情,都改變不了他對蘇靈靈的維護。
所以,歐陽詩畫說的事,他聽沒聽進去?或者說他相不相信?
直接問他挺不合適的,說不定還會傷害到他,雖然平時他看起來很散漫,什么都不在乎,很喜歡用錢解決所有事。
許顏還是不想試探他的承受能力,他幫了她很多,別人也許不清楚,但她知道,顧奕川在很多時候都是個很耐心的人,也是個很有能力的人。
重要的是,他經常毫無條件的幫她,他真的是個好人。
她不會做傷害他的事,
“那什么?對不起,我不該吼你,只是我的手實在太痛了。”
顧奕川聽明白了她想表達的,就是剛才她痛的沒控制住音量才聽起來像吼人,他輕勾了下唇角,卻無半點笑意。
背過身,他看向別處,沒有吭聲。
因為琢磨不透他的想法,許顏不敢隨便說話,又不想悄悄的遁走,就站在他身后不到一米的地方,定定的看著他。
也不知站了多久,當許顏懷疑自已快站成望夫石的時候,少年突然轉身,剛才的負面情緒已不復存在,換上的是像平時一樣淡淡的神色。
看似若無其事的說:“不是要去市場買東西,走吧?”然后他就朝著市場的方向走去。
就這樣?
當作什么也沒發生?
算了,人家不想多提,她這個旁觀者急個什么勁?反正他是大佬,事情再怎么發展,也改變不了他是大佬的事實,該屬于他的,一樣也少不了。
買了二十個雞蛋和三斤面粉,又買了幾斤肉和一塊錢豬骨頭,許顏就領著顧奕川回家,邊走邊說:“這些都是為你準備的,我決定回去親自學做蛋糕,爭取在你生日之前學會,到你生日那天就能嘗到我做的美味蛋糕了。”
說完笑瞇瞇的瞅他,露出“我對你很好吧”的表情。
顧奕川微微側首瞥了她一眼,神情淡淡看不出是否還在生氣,他沒作聲,只是默默的跟她并肩而行。
到了家,院子的門沒關,一眼就看到在院子里忙活的三人,正確的來說,是張外婆在搗鼓著什么,張麗和張福坐在一旁,面前放著一個箥箕,慢吞吞的挑著什么。
走近一看,原來箥箕里裝著黃豆,不止箥箕里,旁邊蛇皮袋里還有半袋。
“許顏回來啦?小顧也來了,快過來坐。”張外婆放下手上的活,忙去屋里拿了一張長凳出來。
順便倒了二杯水出來,笑呵呵的,但眼神不時往許顏那邊瞅。
許顏把東西遞給她,動作自然沒有半點扭捏,“外婆你手藝好,這些交給你,你去做飯店,晚上他留下吃飯。”說著用手指了指顧奕川。
后者抿了抿唇,不置可否,其實他只是想來看看許顏是怎么做蛋糕的,他嘴上說無所謂,但心里還是有些期待的,誰不想被人重視,在生日的時候收到祝福和禮物?
他母親是不能指望的,從小到大就沒陪他過生日,除了扔錢給他,再沒有更多的關懷,他是真正被養的孩子。
“現在天熱,你買那么多雞蛋,一時吃不完容易壞掉。”老太太眼里透著心疼,真心感覺受到了許顏的敗家能力,三天二頭的買肉,一次性買的分量又多。
她想放冰柜里凍著囤著吃,許顏還不讓,說是放久了不新鮮,還說凍肉吃了對身體不好。
哪來那么多講究?
張老太太有心想勸勸她,但勸了幾次,她嘴上答應,行動上卻沒有任何改變,照樣該買的買,該吃的吃。
就說這孩子不是她家張麗親生的,不然她早一頓削,狠狠教訓了再說,讓她長個記性。掙錢不宜,且花且珍惜。
許顏哪里知道張老太太心情是如何糾結復雜的,還是那副沒心沒肺的樣子,笑問:“外婆這些黃豆哪來的?張姨和張舅舅挑來干嘛?”
提起這個,張外婆臉上有了笑容,這些黃豆可是她用身上所有的積蓄買來的,“是這的,我這個老太婆除了會干農活,也沒什么掙錢的能力,不過我其它的不會,卻會做豆腐,所以我決定做豆腐賣。”
愣了愣,許顏眼睛一亮,“外婆你會做豆腐啊!好厲害,那明天不是有豆漿和豆花喝?家里還糖嗎?”
喝豆花什么的不放糖怎么行。
聽她這么說,不知人何,張外婆表情一僵,不過很快又笑著說:“當然有的吃,家里好像沒糖了,待會兒我去買。”
“還是我去買吧,你在家做飯,”許顏說著就要出門,順便問了下身旁的少年,“顧奕川你要一起去嗎?買了糖明天你也過來一起喝豆漿還有豆花。”
“你要我凌晨四五點過來吃豆花?”少年問的平靜,看似無意,但許顏就是聽出來他有點生氣了。
真難伺候。
但她還是好脾氣的哄著:“我幫你留著,你什么時候醒了再過來吃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