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顏能聽到歐陽詩畫的內心世界,自然也知道了顧奕川前世此時應該離開白縣的,雖然現在離開的時間推延了,不過這一別估計以后難再相見。
只能等到她去京都,或許還有見面的機會。
顧奕川走的那天,許顏向班主任請了假,專程來送他。
沒有直接去海市的車子,要先坐車到本市,再轉車,買的上午十點的車票,許顏一直陪著他。
“怎么沒見阿山他們?”平時阿山把他當老大,一有機會就跟前跟后的黏著,現在老大要走了,居然也不來相送。
“他以為我明天走。”顯然顧奕川是故意不讓人來送的,所以才謊報離開的日子。
“為什么又告訴了我?那我豈不是太榮幸了?”許顏半開玩笑的看著他。
“阿山考的是中專,被Z市的學校錄取的,那小子不想去念,想跟著我去海市,他跟去做什么?”
“就算你現在不帶他去,他之后也可以自己坐去找你啊?”許顏一副你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的神情。
顧奕川上的是海市最高等學府,隨便一打聽也找的到,就這樣還想甩開阿山?
“他不敢。”少年語氣如此篤定。
兩人默了片刻,誰也沒再吭聲,眼看著就要到車子出發的時間,許顏在包包里摸了幾下,掏出一個帕子,里面包著鐲子。
塞給顧奕川后,他打開一看,又是那個大金鐲子,不禁蹙眉,“你為什么一定要送我這個?”
也不是非要送金鐲子,她這不是來不及準備有紀念意義的東西嗎?如果隨便給他什么不值錢的,時間久了,他可能忘了她,然后連帶著送他的東西就扔了。
送個金鐲子挺豪氣的,俗氣點沒事,值錢才是最重要的,這樣顧奕川就不會輕易扔了它,往后再相見,若她有難,還可以憑金鐲子相認,讓他出手幫忙。
沒錯,一生那么長,誰知道以后會發生什么,顧奕川是未來即定的大佬,一定要抱緊大腿。
“我們認識大半年了,你一直對我頗多照顧,我都不知道該怎么感謝你,現在你要走了,我就送你個鐲子留念。”許顏絲毫不覺得自己的話有問題。
但顧奕川卻眼眸一閃,神色晦澀不明,“怎么說的好像我要與世長辭似的,或者你覺得我們從此就再不相見了?”
被他一問,許顏才反應過來剛才說了些什么,臉色尷尬,正想辯解,就聽跟車的在遠處叫嚷:“開往海市的車要出發了,乘客快上車。”
“你快上車吧,”把人送上車,她站在車窗前仰著頭,“記得給我寫信,別忘了我啊。”
“你把我當三歲小孩還是當七老八十的老人?”顧奕川感覺她今天真的很奇怪,總是說些讓人莫名其妙的話。
“別多想,我就是覺得你上大學后可能會交女朋友,到時候可能就不記得我這個異性朋友了。”許顏很是敷衍的朝他揮揮手。
因為車子已經駛離了,她追著跑了一段,還朝著車屁股用力的揮著手。
唉!沒辦法,如果沒有差錯,這一別真的不知何時才能相見,她真的挺不舍的,以后再沒人能像他那樣,借拖拉機,借皮卡車來幫她忙了。
顧奕川乘坐的去海市的車已經走遠,車屁股都看不到了,這時身后卻傳來噠噠的皮鞋聲,許顏回頭一看。
發現是歐陽詩畫滿頭大汗的跑來,在她身旁站定氣喘吁吁的問:“顧奕川呢?”
“你看不見嗎?走了啊。”許顏不想和她多說,轉身要走,卻被她拉住。
“他和你說了什么,快告訴我?”
許顏甩開她,沒好氣的冷哼:“憑什么告訴你?以為你是誰?”
“站住,我話還沒說完呢。”歐陽詩畫攔在她前面,眼神詭異的盯著她。
“我大概猜到你是什么身份了,就說怎么那么奇怪,一個十四歲的女孩能賺那么多錢,還能為紀老三的老婆女兒化解霉運……你和我一樣,我早該想到的。”
說到這,歐陽詩畫忿忿的瞪了她一眼,那眼神真是羨慕嫉妒恨,“不過你別得意的太早,你有錢又怎樣?遲早我會踩在腳下,這幾年就讓你先快活一下,你要是敢回京都,看我怎么弄死你。”
估計是覺得許顏現在沒靠山了,歐陽詩畫肆無忌憚的在她面前撂狠話,就差沒有動手打她了。
望著歐陽詩畫漸行漸遠的背影,許顏哭笑不得,前者認為她是重生的,自然也帶著一個系統,而且這個系統能滿足她一個要求,那就是完成任務就有用不完的錢。
而她的任務就是改變紀家三姐妹和張麗的命運,剛好和歐陽詩畫的任務有沖突。
當然這些都是歐陽詩畫自己認為的,事實上她并沒有攜帶系統,也不是原主重生回來的,她頂多算是借尸還魂,穿越過來的。
不過歐陽詩畫要怎么想都與她無關,歐陽詩畫馬上就要去京都和她父親團聚,離開老橋鎮,只要許顏沒有去京都她們就不會再見面,互相毫無瓜葛。
該走和不該走的都走了,接下來半年許顏的日子過的很是平淡,平日除了讀書就是放假回鎮上。
自鎮上的店鋪塌了以后,她就沒再做生意,把心思都放在學習上,其間張福的腿傷已經好的差不多。
張麗也走出的陰影,雖然身體還是不好,但性情開朗了很多,鎮上的家被她被打理的很好,越來越有家的味道。
臨近年關的時候,許顏站在自家院子望著隔壁的三層小洋樓,緊抿著唇,歐陽詩畫人雖然走了,但是卻寄了很多錢給劉晴妹,讓她把小洋樓迅速蓋好并裝修。
這才裝修好不到半個月呢,特么就要搬進去住了,也不怕甲酫中毒。
“這個年怕是熱鬧了,指不定又要出什么幺蛾子,日子沒法安穩了。”紀雪花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她身后的,皺著一張小臉,老氣橫秋的搖頭嘆息。
“還好張舅舅的腿好利索了,咱們家也算有個男人撐腰,到時候真的打起來,力氣上也不至于那么吃虧。”
許顏開著玩笑,腦子里卻閃過在橋頭村時,紀家幾個大男人打張麗一個人的情景。
也不知道紀老三會不會搬來鎮上住,如果他也搬來,張麗怕是日子難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