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了紀雪梅的事，阿山說也要一起去海市幫忙找，也不知他為什么那么堅決要一起同行。

“顧奕川應該已經不在海市了，去了也不一定能找到他。”許顏說的委婉，其實去了根本找不到人的。

“我知道，但我想去看看，之前一直說要去，結果在家忙著掙錢，就拖著，沒想到川哥會失蹤，不然我早去見一面了，現在真的后悔。”

許顏沒有再說什么，多一個人幫忙也好，不管阿山去的主要目的是什么，到時候多少能幫上忙的。

于是隔天，四人便上路了。

半途是需要轉車的，前往海市的大巴很破舊，像個老爺車似的在路上艱難前行，車內的味道特別難聞，四人都受不住快吐了。

幸好路上有服務站休息了一下，許顏扶著車門挪下來，臉色青白，恍惚站了一瞬就撐不住蹲到一邊狂吐起來。

紀雪琴本來不想吐的，但聞到酸臭味，也一個沒忍住跟著吐了。

“嘔……”阿山突然干嘔一聲，臉色極其難看，他也是個成熟的司機了，習慣了車上的味道，沒想到這次也差點受不了。

為了保留臉面，他快步走遠，去了服務站買些開胃的零食。

全程只有張福好點，路上頭暈了一會兒，現在癱在車上瞌睡沒下來，好像是習慣了汽油味。

“姐姐給你吃。”

奶聲奶氣的嗓音配合著動作，小手有點臟，握著一顆分不清能不能吃的野果遞了過來，許顏愣了幾秒，緩緩抬頭，面前站著一個四歲左右的小孩。

頭發很短，黃黃的像枯草般，臉很小很臟，身上的衣服卻異樣的工整，盯著小孩看了片刻，許顏沒有馬上接過她的果子，而是傻傻的問了句。

“你是男孩還是女孩？”

小孩眨了眨眼，沒有回答，執著的遞著果子，因為對方沒接他有點不高興了。

許顏沒等到他的回答也不介意，她本來就是隨口一問，接過果子遲疑了幾秒就放在嘴邊咬了一口。

“嘶……”酸，真特么酸，不過很爽，這果子酸到極致，但又帶點甘甜，讓她的胃瞬間好受了不少。

“還有嗎，再給我來一個？”這是幫紀雪琴要的，她還在吐呢。

小孩在兜里掏了掏，剛掏出一個青青的野果子，還沒來得及給許顏，胳膊就被人攥住，下一刻小身子便被人提了起來。

“臭丫頭，讓你好好待著，一晃眼你就亂跑。”一個四十多歲長相憨厚的婦女，把小孩帶走了，那小孩眼睛一直看著她。

為什么她覺得他在救助？但是他表情又很平靜，沒有哭鬧沒有叫喊，就這樣默默的被帶走。

許顏心思一動，想跟過去看看，但一起身就覺得腳一軟，差點跪下去，再抬頭就看到那小孩被帶到了一輛大巴上。

那也是去海市的車，是從別的市過來的，大巴已經駛離，許顏便沒再多想，她實在無瑕顧及其它。

到海市時，已經是晚上十一點，正常車程是七點左右就能到的，只是他們運氣不好，坐的這輛車實在太破，硬生生拖了四個小時。

四人在車站附近找了一家便宜的旅社住下，準備第二天先去張翠翠以前打工的工廠，看能不能打聽到她接客的地方在哪。

因為對海市不熟，又沒有熟人帶路，心里裝著事，許顏等人一夜沒怎么睡，第二天天還沒亮，幾個人就起來了。

在外面隨便買了點東西吃，就去等最早的一班班車，張翠翠以前上班的地方挺偏的，不過好歹還在市區，那片地區到處是工廠，他們到達時正好上班的高峰期。

很多穿著廠服的工人從他們身邊走過，匆匆趕往各自上班的工廠，張翠翠以前做的那個鞋廠不大，不過挺好找，原因無它，只因為那一片只有那一家鞋廠。

許顏幾人逮著幾個女工就問：“打擾幾分鐘，請問你們認識張翠翠嗎？”

被拉住的是個十人九歲的小姑娘，對方一臉不耐，“不認識，我快遲到了，快放手。”

連續問了幾個人都說不認識，工人都進的差不多了，再問不出線索又得耽誤時間找人，幾人心急如焚。

許顏不甘心，隨手拉住一個小姑娘，硬生生不讓人走，“你好，請問你認識張翠翠嗎？我們找她有急事？”

小姑娘被攥著找不了，只好敷衍，“我上班要遲到了，遲到是要扣工資的，你們先讓我去上班，等下班了再和你們說。”

看來這人是認識張翠翠的，許顏心中一喜，急問：“你真的認識她？”

“認識，但是現在我沒時間和你們多說，晚上你請我吃飯，我就告訴你。”小姑娘一副不想吃虧的表情。

“吃飯多簡單，如果你的消息可靠我能給你一百，甚至更多。”許顏開始用錢砸人了。

在鞋廠累死累活一個月才二百多，如果這人真能給她一百，她是可以請假半天的，頂多扣個全勤幾十塊。

“我知道的很多，如果你能給我三百，我就什么都告訴你。”小姑娘開始獅子大開口。

“你怎么不去搶算了？”紀雪琴怒罵。

但對方并不害怕，甚至白了她一眼，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你們是不是有人被張翠翠拐走了？我知道他們的落腳點。”

太好了，看來她真的知道。

“走走走，我們找家飯店邊吃邊說。”許顏緊攥著小姑娘的胳膊，就要把人帶走。

“等下，我先進去請假，很快就出來。”雖然能立馬賺到一個月的工資錢，但她還不想丟了工作。

沒辦法，總不能不讓人請假，許顏幾人再著急也只能先等著，還好小姑娘動作很快，十幾分鐘后就出來了。

走到工廠一邊的角落，小姑娘就不走了，“我看你們挺著急的，吃飯就算了，我可以給你們帶路，咱邊走邊說，不過你們得給我加錢，帶路的錢得給五十。”

得，碰著個財迷，看著年紀不大，卻很懂得趁機撈錢。

其他三人是不肯的，但許顏搶先豪氣的應下了，“錢不是問題，找人要緊，你是怎么那么清楚張翠翠的要告訴我們，我們已經報告公安了，你可不能坑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