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水庫的系統是他不久之前才看著裝好的,自家的產品他心里有數,一般不會出什么質量問題。
但這才不到兩個月,就算是管道老化,也不會這么快。
親自帶著人過去一問,才知道,是過濾扇不知怎么被堵住了,林文虎這才擦了擦腦門上的汗,只要不是質量問題,怎么都好說。
像這種小問題,只要打開預留的維修通道,清理一下就好了。
工人做這種事很快,林文虎也就在邊上和水庫負責人聊了聊,順便交換名片。
這水庫不遠處有個木材廠,所以平時能聽到很大的聲音,工人們很少有愿意長時間呆在這的。
在邊上轉了轉,還有幾個小伙子在偷偷釣魚,這水庫環境還真不錯……
就在這時,林文虎突然發現,似乎有哪里不對……
他蹲下身子,看著水里自己的倒影,看了半天,才發現,水里似乎有一根頭發。
一根長頭發,在水里飄蕩。
也許是哪個女職工不小心掉下來的,沒關系,他們的過濾扇能處理這種事,林文虎的心中升起一股自豪感……
回去的時候,那幾個維修工人已經處理好了故障,從過濾扇里撈出了一大把頭發。
林文虎看著有些犯惡心,趕緊讓他們處理掉。順帶著交代了負責人幾句,長期這么下去可不行,這頭發數量有點多,再強力的過濾扇也沒用。
那人皺了皺眉頭,反應遲鈍地點了點頭。
處理完這邊的事,林文虎就準備下班回家,他和妻子剛結婚,暫時還沒準備要孩子,兩個人在家里過得倒也舒坦。
妻子的工作比較輕松,所以平時都會提前做好飯等他回來,今天公司里沒什么業務,林文虎自然想趕緊回家和她溫存。
回家路上的一路紅燈也沒能阻擋他的好心情,走到樓下的時候,他已經聞到了飯菜的香味……
該死,鄰居家的那只狗怎么又在發狂,之前交涉過好幾次了,那只狗真的太吵了……隔著門聲音都能傳出老遠。
回到家,先接杯水潤潤喉嚨,妻子在廚房。
喝了一口水,低頭一看,他發現,水里有一根頭發。
該死,這不會是那個水庫的水吧……林文虎一時胃里有些翻涌,今天的場景重新浮現在面前,那一大坨頭發,任誰看了都不好受。
把水倒掉,重新接一杯,還是有頭發。那一根長頭發就像是長在水里一樣,在里面飄蕩。
林文虎的好心情徹底被破壞了,蹲在飲水機前一看,水里果然有好幾根頭發!
他很生氣,立馬按照上面的電話打過去,就是一通投訴……什么破公司啊……這可是飲用水,居然會有這種東西!
好心情一下子全消失,他也沒了別的心思,安心等吃飯,但他怎么都沒想到,這只是夢魘的前奏……
接下來的幾天,林文虎從憤怒,漸漸變成了害怕。
每一杯水,甚至是每一個有水的地方,都會有頭發。
數量不多,就幾根,黑色的長頭發,在水里隨意飄蕩。
他開始不敢喝水,他怕自己只要喝水,就會連頭發一起喝進去。
奇怪的是,妻子似乎完全看不見,那些飲用水的代理也看不見,除了他沒人能看得見……這些頭發,開始變成一個可怕的夢魘。
林文虎的精神開始變得很緊張,他開始疑神疑鬼,半開的房門外似乎有人在黑暗中偷窺……夜晚的房門外,有人在走來走去……只要他轉過身,就有人在鏡子里看他……
水里……那些水里有鬼!絕不只是幾根頭發那么簡單,有……有什么東西躲在水里!
他對所有人都說了這件事,但沒有一個人相信他,他的妻子擔心他因為工作壓力過大,產生了一些精神錯覺。
只有他自己知道,不是這樣的,那些頭發,自水庫那天起,就纏上了他。
他甚至偷偷去找了好幾個所謂的“神婆”和“大仙”,但沒一個能解決自己的問題,甚至有一個剛看到他第一眼,就以常人難以企及的速度跳窗消失了。
得不到幫助的林文虎想過去死,站在樓頂上的他看到買菜回家的妻子,卻徹底失去了勇氣,無力地跌坐在水泥地上。
只不過兩周,林文虎整個人蒼老了十歲,公司的事務被無限擱置,在他的強制要求下,妻子搬回了娘家。
對林文虎來說,度日如年,大多數時候,他什么都不做,就帶在沙發上,一動不動坐著,裹著自己的被子,手指停留在手機的報警鍵上。
……
對林文虎的事,趙一夜暫時沒法給出合適的解釋,但他能勉強感覺到,林文虎身上確實有什么東西纏著他。
按照他的說法,已經有兩周,這惡鬼卻沒有任何動作,僅僅只是幾根頭發可殺不了人。難道說……這惡鬼更喜歡用這種方式來折磨人?
趙一夜自己雖然能看到惡鬼,但也僅限于在面前,惡鬼往往可以不現身,通過別的未知力量來折磨他想對付的人。
不過趙一夜還是盡自己所能,把可能幫助到他的符咒都給了。不管林文虎是不是做了壞事,趙一夜依舊不想讓他死在惡鬼手下。
應該是和水庫有關系,只有這件事比較奇怪,可能和鬼魂有關系。
可能是一個枉死的女鬼,怨氣太重,不想離開,正好林文虎帶人過去清理,碰到了那些頭發,她就順勢纏住。
有仇報仇,有怨報怨,如果真是枉死的鬼,那她的第一個報仇對象應該是兇手才對……
除非她已經變成了惡鬼,徹底失去理智,只知道向看到的人復仇。這是一個非常可怕的事情,惡鬼往往也和實力強大劃等號。
這件事林文虎沒有告訴自己的家人,對普通人來說,最大的安全保障就是不知情。
林文虎本人現在的狀態十分堪憂,他的精神現在處在崩潰的邊緣,很需要專業心理幫助。
趙一夜不認識這方面的人,只能勸他去尋找專業的心理機構,林文虎聽著他的話,連連點頭,但看他的神情就知道沒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