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自埋怨了一下自己的智商，這妖怪連誰能看到他都知道，那對一夜書的事恐怕比他自己還了解……
將書拿出來，放在茶幾上，趙一夜緊緊盯著一夜書的封面，發現上面的三個字已經完全變了一種字體。
黑色的字體像是刀刻出的一樣，字字帶著殺氣……這書可能真的是有了什么不同。
那妖怪見到一夜書，眼中居然多了一絲希望的光亮，可隨后又陷入了深深的掙扎。
趙一夜眼里只有書，當然沒注意到這妖怪豐富的表情變化，如果下一秒這妖怪要搶書，他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么傻事。
妖怪的手在封面上方五厘米的地方停住了，他把手收回，像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
“喂，你會怎么選。”
聽到他的話，趙一夜有些迷茫，抬起頭，那妖怪的眼中似有淚光閃動。這讓趙一夜更加不知所措，現在這個展開，好像有點莫名其妙。
“如果一個人知道自己很快就要死，去另一個地方就可以避免，但去了之后他可能就不是他了，如果是你，你會怎么選？”妖怪并沒有看他，盯著一夜書的封面出神。
猶豫了一下，趙一夜緩緩開口：“如果我已經不是我了，那活下去什么意義都沒有。”
聽了他的話，妖怪點點頭。起身為他拉開了大門。
“你走吧，那個孩子現在正在殺人，你現在趕過去還來得及。”
趙一夜趕忙把書裝進布包，三步并作兩步走到門口，頗有種劫后余生大難不死的感覺。
“那……那個，我也不知道怎么稱呼，哥，我先走了，不打擾了……”
那妖怪笑著點點頭，像是看穿了他心中的想法：“放心吧，我們不會再見了。”
門關上時發出了一聲巨大的聲響，趙一夜抓了抓頭發，這位大哥還挺好說話的。
回頭卻猛然想起，這位八手大哥沒告訴他那小惡鬼現在在哪……
咬咬牙上去輕輕敲了兩下門：“大哥，大哥你還在嗎，我能問你個事嗎……”
大哥沒開門，從門里冷冷丟給他一句，上車。
趙一夜看看身后的小轎車，好奇地拉開車門坐上去，車子自己啟動開出了這條街……
妖怪就是厲害啊……趙一夜不由得發出一聲感嘆，如果自己也是妖怪的話，那平時去哪豈不是想去就去？
從包里掏出準備好的符咒，這是他壓箱底的裝備，還有三張下山之前老道士偷偷塞進去的，看上去就很不凡。
……
而此時屋內的妖怪老哥早就換了一副面孔，得意洋洋靠在沙發上，愜意的看電視。
“能不能活我也不知道，有沒有什么副作用我更不知道，但我可以讓你去試一試呀……誰讓你先在我的地盤上殺人……嘿嘿嘿……”
……
車停在一家高檔茶樓門口停下，自動打開車門。趙一夜悄悄瞄了一眼，這茶樓里面所有的燈都亮著，就是沒一點聲音，在夜幕下顯得很是嚇人……
等他剛出車門，在平地上站穩的一瞬間，車子發動，只留下尾燈。
不知道為什么，趙一夜有種被人坑了的錯覺。
轉頭，看見那一家人整整齊齊站在門口，擋住所有入口。這應該是不想讓他進去吧……趙一夜覺得自己做不到見死不救。
前臺的工作人員全部倒在地上，不省人事。趙一夜上去探了探脈，似乎還活著，只是單純的昏過去。
這團黑霧的體積，已經大到這座茶樓都無法承載，向上升騰著，在空中形成一個巨大黑色的旋渦，像是要把所有東西都卷進去粉碎。
地下室的門早就被暴力破壞，只剩下一地鐵皮碎片，人力是絕不可能造成這么大的破壞的，這可是防盜門。
進了大門，下面的景象和上面茶樓的優雅僻靜簡直是兩個世界，一路的墻壁上，被鑿出無數小方格，每個方格里都有一個精致的洋娃娃。
趙一夜不知道這些人到底怎么想的，裝修成這樣，自己人晚上下來不害怕嗎……
但很快，他就知道為什么了。
最下面是一個大廳，裝修成劇院的樣子，舞臺上卻只有一個巨大的金絲鳥籠，籠門被破壞。
這么大的籠子，看起來不像是裝動物的。
趙一夜在四周查看了一下，渾身發冷。這些座位上的人，已經全部陷入昏迷，歪倒在座位上，只有天花板上的燈光還在明滅間發出“呲……呲”的聲音。
趙一夜可以肯定，那個小惡鬼就在這里，至于沒有第一時間出來，更可能是在做別的事……比如去找罪魁禍首。
舞臺上除了那個鳥籠什么都沒有，這拍賣會至少應該有個主持人。應該是被小惡鬼帶走了。
這些座位上的人，一個個西裝革履，只看衣裝便知道身份不會低，但這會都東倒西歪靠在一起，哪里還有一點精英的樣子。
找了半天，他終于在舞臺右側找到一個暗門，也是打開的狀態。
穿過門后長長的走廊，向光亮處走去，趙一夜停下了自己的腳步。
他終于知道，那些鳥籠是用來做什么的了……這里有四五個這樣的籠子，每一個籠子里，都關著一個沉睡的小孩。
這些小孩無一例外，身著華麗的衣衫，被打扮成洋娃娃的樣子，沒有手銬腳鐐，不知道是因為這些孩子跑不了還是不想跑。
他握緊雙拳，趕緊上去查看那幾個孩子。他們身上沒有任何被虐待的痕跡，但更可能是遭受了特殊的虐待。
這些小孩也都處在昏迷的狀態，但明顯和那些人臉上的驚恐不同，他們臉上是帶著笑容的，正在做美夢。
準備將女孩抱起，趙一夜突然感覺摸到了什么奇怪的東西，不像是布料，將小女孩小腿處的裙子撩開，上面是一道道縫合的手術傷口……
為了美化這些傷口，他們還在周圍紋了一些花紋，讓它們看上去更像裝飾。
為什么要在腿上做手術，趙一夜已經猜到了答案，這恐怕就是這些小孩不用手銬腳鐐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