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七七能感受到，身體四周壓迫感越來越明顯，她的皮膚肌肉，連帶著骨骼都在發生巨變。

疼痛使得她不得不彎下腰，以一種防備的方式保護住自己。

空間變化太快，這樣毫無作用的自我保護，不過是一種自欺欺人的方式。

曹七七覺得身體痛苦得快要痛死過去，她伸出手，一把拉住司南。

司南輕描淡寫的瞥她一眼，眉宇中看不出什么情緒。

而后，他把她往身旁一拉，用兩人連在一起的左手，撐住了落下的天地。

“你到底是誰？你到底是誰！我一定會知道…我一定會再一次找到你！”

怪物怒吼著往后退，他與司南實力相差太大，勉強苦戰只會對身體造成更加多的損耗。

怪物狼狽地往回逃，拖拽著一顆顆眼球，發出濕黏的水漬聲。

司南微微側頭，依舊看不出在想什么，只是他在怪物用身體撞出一個豁口后，伸出一只腳，踩住了一大片的脈絡。

眼球在掙扎，司南的腳掐斷了給予他們養分的管道，它們難受得不停翻滾，血色布滿了眼白區域，那一條條紋理分明的紅血絲里，寫滿了怨毒！

他們似乎在用最后一點生命詛咒眼前的男人。

曹七七被瞪得發慌，抬起腳，把它們一顆顆全部爆破。

司南側眸，終于表現出一絲情緒。

？

曹七七回視他，俊俏的臉上，笑得陽光燦爛。

我厲害吧？

…

司南沒理她，而是腳踩那一大把脈絡，一點點靠近怪物。

怪物仿佛一個打架時被抓住了頭發的人，這樣的鉗制雖傷不到他多少，但卻能徹底控制住他的行動。

“放過…我…”

身體龐大的怪物，就這樣坐在地上哀嚎，像極了一個受盡欺凌的弱小男孩。

“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訴你…”

“我不會把你的行蹤說出去…我發誓…”

司南走近怪物，兩指用力抵住他的眼窩，然后，殷紅的唇勾出一抹任何人都無法拒絕的，天真無邪的笑。

“我聽說過一句話，也信奉著一句話，那就是…死人才能守住秘密。”

啪——！

一聲單調的輕響，曹七七甚至沒注意到發生了什么，怪物的身體，已經轟然倒塌。

空間里密密麻麻的眼球，也在同一時刻，盡數破碎。

司南拽著曹七七，從光亮的豁口出逃出。

曹七七還沒反應過來，身體仿佛被某種溫暖的東西包圍住般，一種強烈的歸屬感，使得她緊緊閉上眼睛。

“醒了嗎？”

熟悉的聲音，就在曹七七左側。

緊接著，曹七七聽到了來自人類世界的喧鬧。

她驀地睜開眼，看到的是司南那無比精致的臉。

曹七七心跳有些急促，司南這樣無辜又天真的對她笑，使得她有了一種前所未有的體驗。

具體是什么她也說不上來。

如果非要用一種感覺來形容，她覺得跟躲在衛生間里，等待著怪物的死亡宣判很像。

唯一不同的地方是，怪物帶給他的感覺是恐懼，可司南帶給她的…卻是慌張。

她伸出右手，向對方揮揮，報以同樣天真的笑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