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奴確實沒有聞錯,那個忠于職守的守夜人,就在圍墻旁邊的木頭堆里面坐著,和他一起的還有包括他大老婆在內(nèi)的其余兩名傷員。
傷員們也是需要干活的,他們每人提著一把昨天挖出來的斬馬刀,忙著把砍伐來的樹干削出尖頭,以便于在建造圍墻時能夠更容易的砸入大地深處。
堆積如山的木材,阻擋了傷員們的視野,他們甚至根本不知道陳章的到來。
所以當(dāng)陳章突然現(xiàn)身時,帶給了原本正在揮汗如雨努力干活的傷員們極大的驚喜,幾人連忙起身與陳章打招呼,話里話外全都是都救命之恩的無限感激。
陳章卻注意到,這幾個傷員居然都只得到了很簡單的包扎,她們身上的傷口甚至還在滲血。
特別是那個大腿挨了一矛的倒霉蛋守夜人,那根骨矛居然還在他的腿里面插著。
“你不疼么?”
看著居然還能干活的守夜人,陳章忍不住問。
“不疼不疼!不信你看,我……嘶——”
守夜人連忙回答道,為了證明他確實不疼,他甚至還伸手去拍打了一下那條大腿,然后沒忍住……疼的齜牙咧嘴,差點沒哭出來。
原來還知道疼啊,你們這龍精虎猛的樣子,搞得我都在懷疑你們是不是被摘除掉痛覺神經(jīng)了好么?
陳章便讓守夜人在一根原木上坐下,然后拆開了他包扎傷口的布條。
守夜人大腿的傷口已經(jīng)腫脹的不像樣子,而且傷口周圍一整圈都已經(jīng)變成了烏黑色,連流出來的血水是烏黑的,還殘留在他身體里面的那根骨矛怕是……有毒。
在這么放任不管,這個倒霉蛋不要說腿,怕是連命都要保不住。
“村長大叔,村里難道沒人懂醫(yī)術(shù)?以前就沒人受傷的嗎,怎么一點處理外傷的經(jīng)驗都沒有?隨便弄點布條把傷口裹著怎么能行,這樣搞簡直就是謀殺的啊!”
陳章嚴(yán)肅的批評了村長莊之流,并發(fā)誓這絕對不含任何趁機打擊報復(fù)的因素,真的。
“牧仙,你說的醫(yī)術(shù)是啥,我們桃源村真的是沒一個人懂啊!以前我們有點小傷都不會管的,放兩天它自己就長好了,萬一重傷也是咬咬牙捱著,捱不過無非就是個死,反正人遲早都是會死的。而且……”村長大叔也挺委屈的,因為:“而且用布條裹傷,可是牧仙你昨天晚上教的辦法。”
桃源村居然連醫(yī)術(shù)和醫(yī)生都沒有?
嘖,這可真夠原始的了。
布條裹傷是我教的?
開玩笑,我昨天晚上被奴奴打暈了好吧,怎么可能教這……我去,是奴奴!
陳章尷尬的連續(xù)咳嗽了好幾聲:“咳咳,村長大叔你誤解了,其實我的意思是說,用布條裹傷本身沒錯,錯的是裹傷之前沒有做傷口處理。”
“裹傷之前要先做傷口處理?牧仙,怎么處理,要不你教教我們?”
莊之流還真就信了陳章,迅速端正態(tài)度拿出了求知若渴姿態(tài)。
問題是,陳章懂個鬼的傷口處理哦。
坦白從寬,說自己其實也狗屁不懂?
那也不是陳章的風(fēng)格!
“你腿這一塊還有知覺么?”陳章挺了挺脊背,指著守夜人烏黑腫脹的大腿倍兒專業(yè)的問道,然后怕對方實在聽不懂,他趕緊又補充了半句:“就是還能不能感覺到痛?”
“不痛,我不疒……”
守夜人下意識就要否認。
“說實話,不然你可能會死的。”
還別說,皺眉看著守夜人的陳章,還真有了那么一點名醫(yī)的氣勢。
“感、感覺不到痛,受傷發(fā)黑的這一塊一點都不痛了,但是邊上一圈又痛又麻……”
守夜人被陳章瞧的心中一慌,哪里還有膽量充硬漢隱瞞,竹筒倒豆子似的把實情都講了出來。
“村長大叔,我估計這根骨矛上面是有毒的,所以你看他的腿才會發(fā)脹發(fā)黑到了這種程度。以后再遇到這種情況的話,一定要第一時間把捅進去的帶毒武器弄出來,然后還要用干凈的利刃切除掉被毒素污染的肌肉,再用酒、那個清水反復(fù)進行沖洗,最后才是縫合傷口、敷傷藥以及包扎,這才是真正能夠救命的醫(yī)療急救方法,村長大叔你記住了嗎?”
雖然不是醫(yī)生也沒學(xué)過醫(yī),可嘴炮一下還是完全沒問題的,至少拿來忽悠村長莊之流幾人已完全足夠。
“記住了!”莊之流連連點頭,那表情莊嚴(yán)肅穆的和小學(xué)生似的,他是真把陳章的話死記硬背到了心里,不他終究是個成年人而不是小學(xué)生,他完全無法理解的問題那也是有的:“牧仙,你剛說的其他我都能聽懂,就是縫合傷口和敷傷藥,什么意思啊?”
得嘞,明明都已經(jīng)很注意了,居然還是一不小心講超了綱。
“別急村長大叔,這兩項知識以后有時間我會慢慢給你講的。”陳章畫了張鬼知道什么時候回實現(xiàn)的大餅,又指著守夜人那條烏黑腫脹的大腿說道:“村長大叔,剛才我說的其實只是常規(guī)的醫(yī)療方法,事實上我還掌握著一種只有極少數(shù)人才能掌握的醫(yī)療術(shù)。村長大叔,麻煩你給我搭把手,先把他腿里頭插著短矛弄出來。”
“好!”
莊之流應(yīng)了一聲,然后也不等陳章微操指揮,蹲下身抓住露在守夜人大腿外的短矛殘缺矛桿。
只聽喝呀一聲,奮起全身力氣的莊之流,就把血淋淋的骨制短矛給扯了出來。
整個拔除的過程,用時不超過10秒。
守夜人呆呆看著莊之流手中的短矛,然后才恍然大悟般發(fā)出了殺豬般的凄厲慘叫,伴隨著他抑揚頓挫的叫聲,他大腿上的那個前后通透血窟窿里,也標(biāo)出了一股接一股的又黑又臭污血。
“摁住他!”
陳章稍微后退半步,然后才發(fā)號施令。
莊之流想也不想,丟掉那根有毒的骨制短矛,死死按住了守夜人的肩膀。
確定村長大叔按的很牢,守夜人根本無法胡亂動彈了之后,陳章蹲到了守夜人面前,將雙手平伸、掌心向下攤開分別按在了守夜人大腿受傷處的兩側(cè)。
明顯的猶豫了那么一下后,兩團乳白色的光芒,從陳章掌心流瀉而出,如彌漫的濃霧般將守夜人的傷腿漸漸籠罩。
我這可是在做好事的,在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肯定不會隨機到比連續(xù)三天女裝講神話更狠的紳士任務(wù),對吧?
陳章暗暗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