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為什么還要回來？”他質問著她。

顧思昀她看著站在便利店門口的白牧之，雖有一門之隔卻足矣令她開始變得全身發麻，乃至汗如雨下，心臟病發。

只有白牧之有這個能力，她知道的。

玻璃門外，白牧之他穿了件橄欖綠色的衛衣，絲質的帽領衣帶隨風飄落在肩頭，絲帶盡頭的銀面金屬墜物折射著細微的光芒，他的腳下踩著門口那盞昏黃色的路燈，疏冷挺拔背對著她。

他左手揣在兜里，右手手指和嘴唇間的是一點火光時暗時明的閃爍著。

這畫面無疑是記憶里翻騰無數次熟悉的場景。

“顧思昀……”

他又喚了聲她的名字，語氣輕緩得像是不經意間瞥見某處文刊字樣念出來的般，淡而不厭。

只是在她這里白牧之的聲音就宛如鐘樓里午夜夢回的十二點鐘聲，一下一下敲擊著她內心深處，那之后，仍久久回蕩著，震動著她的心弦。

此刻她的口腔里好似一股莫名蔓延開來的苦澀令她一語凝噎，又像是一團被撕碎的氣體，哽咽在喉頭，壓迫感襲滿全身。

她伸手握住玻璃門上的把手，可無論她用多大的力氣都推不開這扇門框，她慌亂的看著他要離開的背影，張嘴喚著他的名字，只是半點聲音也發不出，像個黑暗中的一個啞巴。

“白牧之……不要……走。”

剎那間，她猛地驚醒，入眼的是純白色的天花板和手心里后知后覺的疼痛，以及脖頸處汗水浸潤發絲的黏膩感。

她深深地吐出一口濁氣，身體重重的深陷入軟被中。

居然是夢，還好是夢。

她想，夢是反的，或許白牧之那兒壓根就沒在乎過她回來與不回來的事，只是夢里的那股難受勁兒仍盤踞著她的胸口，像是蘇醒的細胞終于將這種感覺蔓延傳播到全身，直到引起了大腦無法忽視的重視。

顧思昀她抬手拿過床頭柜上的手機，七點四十，鬧鐘還差二十分鐘響。

微信里只躺著一條唐殊揚發過來提醒她九點一起雙排玩游戲的消息。

說起唐殊揚，他和奈米不一樣，他是她現實生活中認識，是帶著她進入直播行業的入門引導者，當初唐殊揚一手韓信，她一手武則天，中野聯動稱霸峽谷無敵手。

那個時候唐殊揚還是XQ戰隊下的青訓隊成員，如今他都已經被提到XQ戰隊的首發打野的選手，而她還是一個小小的游戲主播。

---知道了。

她回。

九點她準時上線直播，彈幕清一色的叫她開門，禮物也是一排排的刷著。

她一邊念著ID順便感謝老板，一邊給YY房間號發微信給唐殊揚，說著，“彈幕說你收了20Q幣，說要演我啊。”她“嘖嘖”地笑著，抬手將攝像頭擺正些。

耳機里先是一陣悉索聲，隔了一會兒才出現唐殊揚的聲音，還是帶著他那平日里股吊兒郎當的勁兒和一些沒有睡醒的懶散沙啞感。

“沒有啊！20Q幣哪能兒收買得了我啊？”

“哦，那我收了20Q幣，我要演你。”顧思昀直白的說著，點選了帶懲戒的露娜。

“別啊，我給你100Q幣給你收買回來。”

“你說的啊。”她得逞的狡黠一笑，鎖住了扁鵲。

“你故意的是不是。”唐殊揚鎖住李白，看著她選的扁鵲難免懷疑她是不是要演他，畢竟現在的扁鵲改動了不少，早就過了他的強勢版本，現在打輔助都遭人嫌棄不如蔡文姬，何況走中和對面司馬懿對線。

“瞧不起我扁鵲是吧，這局結束1V1來solo，看我拿扁鵲怎么虐你千百遍。”與其說她虐他，倒不如說唐殊揚每次都讓著她，他玩游戲比她厲害這點她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你確定？”

“嗯哼，輸了的全皮膚折現發紅包。”

“那我這次讓不讓？”唐殊揚試探的詢問著。

“咳咳……小老弟你說啥，請再重復一遍。”

“我錯了，姐姐。真錯了，我為我不成熟的言行道歉。”唐殊揚以為她生氣了連忙示弱，其實扁鵲真沒他想的那么弱，至少像這種鉆石魚塘局還是可以拿出來秀的。

或者混？那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是不可能的。

加載完畢，進入召喚師峽谷。

--歡迎來到王者榮耀。

--敵軍還有五秒種到達戰場。

--全軍出擊。

游戲不到三分鐘，顧思昀的扁鵲拿到對面司馬懿的人頭，絲血回城，美滋滋。

“NB啊，大兄弟。”唐殊揚說完還不忘在游戲里給發了句“干得漂亮。”

“低調，低調。常規操作，基操勿六。”她滿意的買下半個面具往中路趕吃上下一波兵線，這時系統彈出提醒她奈米進入直播間的消息，她才想了一些她忘記的事情。

咳咳咳，恰飯時間……

“我說一件事啊。”

“下周星期一你們奈米姐姐的《未央宮》就要面世了啊，有時間的可以去漫展蹲她哦，沒時間的就貢獻一下播放量哈，當然漫展那天也可以去蹲我哦。”顧思昀說完抬頭看了一眼電腦上直播間頁面，果然奈米一連刷了十架超火，豪里豪氣的。

嘖，怎么說呢？

“奈米你也太客氣了，咳咳咳，大家還是多多支持啊，到時微博里手機號碼，微信，QQ都登錄一波哈。還有感謝奈米奈老板，奈公子的十架超火。”

因為奈米的到來，直播間彈幕里被帶起一波節奏，說是漫展那天讓她COS最近特火的那個藍忘機，奈米COS魏無羨，這奈米果然是不到黃河不死心，開始慫恿人頭戰術，不過想想奈米的性格本就如此。

“不不不，藍忘機和魏無羨？不跟李白韓信一樣，太GAY了吧，要COS我也要江澄舅舅好吧。”她嘿嘿的笑著。

【彈幕】奈米：再來十架超火？

“剛才風好大，你們沒聽清吧！GAY點好啊！有益身心健康，只要李白膽子大，韓信馬上休產假。”沒辦法有錢就是老板。

彈幕：押韻鬼才。

彈幕：直播效果來了，穗禾屬實帶文豪。

……

“咳咳。”唐殊揚在那邊干咳了一聲。

顧思昀才想起還有這貨，她剛說李白韓信可不就是某人的信仰英雄，盡管如此李白和韓信還是峽谷里公開官宣的一對CP，尤其李白的千年之狐和韓信的白龍吟皮膚隱藏對話，兩個人不要太直白哦。

再加上后面明世隱的出現，那小臉，那造型，就是李白跟韓信的孩子嘛，不接受反駁的那種。

“奈米玩游戲嗎？三排。”她轉移著話題。

【彈幕】奈米：不了，不了，最近打巔峰賽，心態崩了，游戲卸載開啟自閉模式。

“哦哦，了解，了解。”

巔峰賽又名瘋癲賽，顧思昀她也經歷過，就是她好不容易打到1800分眼瞅著就能進入區排位前三的希望，然后接著一晚上就會一直輸掉到1500的那種瘋癲絕望局，比現世報來得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