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奈米,顧思昀她和唐殊揚是在現實生活中認識的。
第一次見面是在S市的浦東機場,那時她剛從C市區回來,唐殊揚和徐阿姨過來接她。
她第一眼對唐舒揚的印象是叛逆的不良少年,染著一頭橘紅色的頭發,校服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斜背著書包,一臉的怨氣跟在徐阿姨身后。
那摸樣怕是剛從網吧里給抓過來的。
“殊揚,這是顧叔叔的女兒,叫姐姐。”徐阿姨她拉過身后的唐舒揚到她面前,他蹙著眉頭扭捏著,沒有開口,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便就抿著唇看向別處,“思昀啊,別在意,這孩子是害羞呢。”
顧思昀比他大兩歲。
因為不在乎,倒也是不在意。
“來,思昀,阿姨給你拿行李。”徐阿姨伸手就要拿過她手里的行李箱。
顧思昀她將行李箱往后一拉與她錯開,徐阿姨尷尬的揉搓著雙手,“那走吧,車在地下車庫……。”
她身子一偏往地下停車場走去,她態度一點也不好,甚至對于他們都充滿了敵意。
一直到車上,面對徐阿姨的噓寒問暖,家長里短的,顧思昀她全程都沒有回過一句話,只是悶悶的看著窗外,她在想她會不會突然看見白牧之突然出現在熟悉的街邊,而這個持續著的僵局最終是被唐殊揚打破的。
“媽,人家根本不想理你,你能不能不要熱臉去貼冷板凳啊,煩不煩啊。”唐書楊著句話雖然是跟徐阿姨說的,但是全程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
徐阿姨緊張地拉了拉唐殊揚的袖子,看著她,“思昀,別在意啊!小孩子說話口無遮攔的。”說完竟當著她的面作勢教訓著唐殊揚給她看,“姐姐這是性格斯文,不愛說話,哪像你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一整天就知道待房間里玩游戲,學學姐姐,姐姐可是考上S大的,考S大多難你知道嗎?”
“媽,玩游戲怎么了?我都在別人戰隊參加青訓了,教練說按我水平一定會提上主隊的。”
“玩游戲有什么前途?你說。再玩游戲你跟我從家里滾出去。”
“媽,你不懂。”唐舒揚一臉煩悶的抽回自己的手,抱著書包與徐阿姨拉開距離。
顧思昀她坐在副駕駛上淡淡地開口說著,“玩游戲其實也是有前途的。”就像白牧之一樣,退役后也能靠直播賺錢,倒也不是被說得那么一無是處。
她知道唐殊揚和徐阿姨此時此刻正在詫異地看著她,前者詫異的是她對游戲的認同,后者詫異的是她居然開口說話了,“現在電競已經慢慢的被大眾所接受,再說,徐阿姨你和顧建國也有涉及關于游戲策劃開發的工作,這個徐阿姨你理應比我要清楚。”
“還有你,唐殊揚是吧,既然選擇了就不要妥協。”她透過車內的后視鏡看著后面的唐殊揚,十九歲的年齡,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了。
徐阿姨她沒有說話,愣愣地張了張嘴,終是沒有說什么。
倒是唐舒揚他對這個漂亮憂郁的高冷姐姐有所改觀了些。
和唐舒揚相熟是他不知道從哪里知道了她的電話,學校教導主任的電話給打她這里來了,說是,唐殊揚在上課期間爬圍墻逃課出去上網,被教導主任給現場活抓,聽說爸媽都去外地旅游了,只有她這個姐姐在S市。
真是說謊都不先打打草稿的。
她不知道怎么的就鬼使神差的去了,尤其見到唐舒揚他乖張幽怨的站在教導室里踢著墻角,被她敲門聲吸引過來的視線里的詫異時,她想,他可能也沒想到她會來。
許是教導主任見她是女生也沒有多說什么,客客氣氣的,就讓他們回去寫份檢討,要求讓唐殊揚明早課間操的時候上臺檢討自己的錯誤。
“嗯,謝謝老師。”
當著全校檢討,也是沒誰了,她抬眼看著門口玩著手機的唐舒揚想道。
學校里已經放了學,唐殊楊他一沉不發的趨步跟于她的身后,路過門衛時他還十分客氣的和門衛熟稔的打著招呼。
“又被留校了?”
“嗨,沒有的事兒,班里安排留我出板報呢。”他從書包里掏出一包紅色包裝的煙順著窗口扔了進去,抬頭間才發現顧思昀正回頭看著他,他抓了抓頭發,朝她“嘿嘿”的笑著,“顧叔叔柜子里那么多,我就只拿了幾包,還有我沒有抽,都給人了。”
他高舉著雙手,態度誠懇,試圖讓她相信,不要告訴徐阿姨。
只是他高估她和那個家的關系。
顧思昀她視線動了動,“你自己回去吧。”說完就往回家的方向走去,卻發現唐殊楊他還在身后跟著她,像個甩不掉的尾巴。
她停住,他也停住,她回頭,他看著她干笑著。
“沒車錢?”
他搖頭。
“我不想回去,我能去姐姐那里嗎?”
“不行,不方便。”她直接給回絕了。
“我聽我媽說了,你一個人住,我晚上睡沙發就好了,我現在回去我媽肯定就知道我逃課的事了。”
“嗯?”管她什么事。
她看著他已經染回黑色的頭發,倒是像個學生多了,“吃飯了沒?”
他搖頭。
“吃飯去吧。一起。”她果然還是心軟了。
“好嘞。”他咧開嘴角笑著,露出整齊潔白的牙齒,背著書包大步上前與她齊排走著,“姐姐,有沒有人說過你很漂亮,像冰雪女王一樣。”
她頓了頓,“沒有”她回答的干脆,“還有不要叫我姐姐,我不是。”
“那我叫你什么?”
“隨便。”
“啊,你們女人真麻煩。”這隨便他怎么來判斷該叫啥,就像你問,今晚吃啥,對方回,隨便,你說吃米飯,對方說不大餓,你說吃面條,對方說不想,你無奈說,那你想吃什么,對方又繞回原點說,隨便。
“你可以走。”麻煩的話兒。
“不不不,以后我就隨便的叫,好吧,兄弟。”
顧思昀沒有回答,對于這個耳邊不聽聒噪的小屁孩有些煩悶。
自從那次之后,他被叫去學校的次數越來越多,她才知道學校是因為顧建國捐了兩棟實驗樓這才如此放縱唐殊楊的一次又一次挑釁學校校規,后來直到唐殊楊高考畢業后通過青訓去了B市XQ的戰隊做替補打野后,才結束了唐殊楊他時不時的賴她家白吃白住的生活,她也倒是習慣了這個打破她安靜的意外。
他們是朋友,是家人,有友誼,有親情,唯獨不會有愛情,哪怕她知道唐舒揚喜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