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小雨綿綿,白汐初醒來便聽見窗口的風(fēng)鈴‘鈴鈴鈴’作響,空氣中彌漫著藥香和泥土花香的混雜氣味。
白汐初掀開被子起身,坐在床沿邊,抬手摸了摸眼睛上的紗布,準(zhǔn)備站起來穿衣服。一雙溫暖的大手輕輕的蓋上了她的手,“阿初警覺性變低了。”宇文硯語氣中有些高興,阿初放低了警惕,證明她已經(jīng)信任和習(xí)慣了這里。
宇文硯從橫桿上拿起白汐初的衣服,準(zhǔn)備為白汐初更衣。白汐初察覺了宇文硯的動機,連忙出聲制止,“阿硯,這樣不妥,我自己來吧!”
“你現(xiàn)在眼睛不方便,有何不妥?里三層外三層的服飾,你里三層都穿著的,我只是幫你穿一下外面三層,阿初何時與我這般生疏了?”
“我……”
白汐初竟找不到宇文硯哪里說錯了,一時語塞,只得由宇文硯幫自己更衣。宇文硯利落的為白汐初穿好衣服,又將白汐初拉到銅鏡前,為白汐初梳發(fā)挽髻。
“阿初,等會兒用過完膳我們就啟程去南蠱國,行李我已讓人收拾好。”
“可如今你的身份,若是貿(mào)然前去,只怕會被有心人利用。”白汐初眉宇之間有掩飾不住的擔(dān)憂。
宇文硯輕輕撫平白汐初的眉頭,安慰道:“阿初放心,我都安排好了,不會出事的。”
白汐初見宇文硯這樣篤定,便也放下了心中的擔(dān)憂,她相信宇文硯,宇文硯說不會出事,那便一定不會出事。
宇文硯讓木青留守紫谷,子夜隨去南蠱國。子夜駕著馬車載著白汐初與宇文硯在巳時時從紫谷出發(fā),于十日后的申時抵達(dá)南蠱國。
宇文硯帶著白汐初與子夜直接去了長公主府,到府門口時,出來的奴才都是一臉恭敬,但不是掐媚,是不卑不亢的恭敬。白汐初感嘆,也只有主人是個謙和有禮之人,才能讓奴才們耳濡目染。
“煩請通報長公主,她等的人來了。”宇文硯向出來的奴才點頭說道。
“請三位在此等候,奴才立馬去通報公主。”
…………
“稟報公主,外面來了兩男一女,穿著不凡,說是讓奴才告訴公主,您等的人來了。”
“是他,定是他來了,快快快,讓他們進(jìn)來。”牧玥臉上是掩飾不住的興奮。
轉(zhuǎn)頭問身旁的流朱,“流朱流朱,你看我今天氣色可好?你再看我今天的妝容如何?對了對了,今天這件衣服可適合我?還有…………”
流朱含笑打斷自家公主的一連串問題,“都好都好,今天呀,您一如既往的美麗動人,您呀,就放心吧!”
牧玥知道這丫頭又在取笑自己不矜持了,笑著瞪了流朱一眼,“你這丫頭。”
…………
“公子,我們家公主有請。”剛才那奴才出來恭敬的將宇文硯三人帶進(jìn)花廳,又恭敬的退了出去。
牧玥看著被領(lǐng)進(jìn)來的三個人,黃衣女子,黑衣男子,紫衣男子,看臉部輪廓,三人都是姣好的容貌。只是那黃衣女子眼睛似乎受傷了,還纏著紗布,臉上似乎是新傷,莫不是被毀容了?傷口如此瘆人,到底是誰會下如此毒手。
牧玥不知為何,總感覺這黃衣女子身上有股力量在吸引著她。再看扶著黃衣女子的男人,一襲紫衣,定是宇文硯無疑了。牧玥完全無視周圍人,直勾勾的看著宇文硯。
她雖然從未見過宇文硯,但聽聞宇文硯是天堯皇帝最寵愛的兒子,不僅武功高強,而且精通毒術(shù),他下的毒,除了紫谷的紫硯公子能解,世上便無人可解。而且,這個宇文硯有勇有謀,曾與定國大將軍之女白汐初對戰(zhàn)兵法三天三夜,居然還打了個平手。
牧玥這一生,最崇拜的人是白汐初,其次才是宇文硯。可是白汐初是個女的,所以她只能惦記著宇文硯了。她不喜歡南蠱國的那些莽夫,所以才會在及笄時立下誓言,此生非宇文硯不嫁。只是,如今的宇文硯早已不是當(dāng)初的三皇子,天堯國已經(jīng)改朝換代,成了昏君宇文墨的天下。最可惜的是,白汐初也香消玉殞了。
流朱見自家公主那一臉的花癡樣,無奈的輕聲喊道:“公主,貴客到了,公主?”
牧玥聽見流朱叫她,終于回過神來,“啊?哦哦哦,”
牧玥臉上有一閃而過的慌張,隨即向宇文硯等人做了個‘請’的手勢,“姑娘,兩位公子,請坐,來人,奉茶。”
宇文硯點點頭,扶著白汐初坐下,隨即自己也坐在了白汐初上方左側(cè)處。子夜也拱手謝過,坐在了白汐初下方右側(cè)處。
牧玥朗聲笑言:“宇文公子遠(yuǎn)道而來,牧玥心中十分歡喜。不如你們就在我公主府多住幾日,讓我盡盡地主之誼。”
“想必公主也知道我等此次前來是有求于公主,不知公主可否成全?”
“宇文公子倒是直爽,開門見山,那我也不與你彎彎繞繞。雖然我不知道你要的是什么,但只要不是危害我南蠱國江山,也不是傷天害理之事,我便可以成全你。不過天上不會掉餡餅,我也有條件。”
“什么條件?”
“你娶我,我嫁你。”
“我已不是天堯國皇子,公主嫁我,實在是委屈。”
“只要你愿娶,我愿嫁,便不委屈。”
“我已有心愛之人,此生非她不娶。”宇文硯說完看向身旁的白汐初。
“若我猜的沒錯,你此次前來,就是為了她?”牧玥玉手指向了宇文硯身旁的白汐初。
宇文硯不回答,看了看周圍的婢女,示意牧玥屏蔽眾人。
牧玥雖然疑惑,但也還是屏退了眾人,獨留貼身侍女流朱在身旁。牧玥望向宇文硯三人,“流朱是我的心腹,不必?fù)?dān)憂,現(xiàn)在可以說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