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之時,呂府大門之外的長街之上,一架馬車朝著呂府緩緩而來。
那架馬車停靠在呂府的大門前,從那馬車之上走下一個身著官衣的中年男子。
那中年男子身后跟著一個仆人,那仆人上前,朝著在呂府門前站著的仆人道:“縣令大人登門,快去通知你家老爺。”
那呂府的下人一聽,急忙朝著府里面跑去。
……
呂雉從自己的閨房出來,就一直在留意著府外的動靜,聽到下人喊道縣令登門,急忙朝著自己爹爹的屋里去通知呂公。
剛走沒幾步就撞上了從那邊走來的妹妹呂素。
呂素看到姐姐一臉匆忙的樣子,不禁問道:“姐姐,你這么匆匆忙忙的是要干什么去啊?”
呂雉看到妹妹呂素,只說道:“素素,你來的正好,縣令大人到府上拜訪,我要去通知爹爹,你去我的房里將房里給收拾一下。”
說完,呂雉便匆匆離去。
呂素看著姐姐呂雉離去的背影,有些奇怪道:“姐姐一向收拾屋子爽利,怎么今天要我去她屋里收拾呢?”
呂素只以為是姐姐今天太忙,所以也只是說了一嘴,也沒太在意,便朝著呂雉的屋子走去。
楊牧和易小川大快朵頤,將呂雉拿來的食物都給吃了精光。
易小川喝了一口水,靠在柱子上,拍了拍肚皮,一臉滿足的說道:“牧哥,真是太安逸了這頓飯吃的。”
楊牧看了看易小川那副樣子,不禁無語。
就在這時,門被拉開。
呂素看到屋里有人,還嚇了一跳,待看到是楊牧和易小川的時候,眼中露出驚喜之色。
“楊公子,易公子,你們怎么在姐姐的房里?”
“姐姐讓我來收拾屋子,難道是?”
呂素看著那桌子上的狼藉,頓時明白了過來。
她雖然單純,但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了姐姐的意思。
“二小姐怎么過來了?”
楊牧淡淡一笑,道。
呂素看著楊牧,不禁有些害羞,她一邊收拾著碗筷,一邊說道:“是姐姐讓我來的,姐姐說縣令大人來了府上拜訪爹爹,她去尋爹爹去了。”
楊牧一聽,挑眉道:“二小姐是說,縣令到了府上?”
呂素點頭道:“是啊,剛剛我聽姐姐親口說的,不會有錯。”
隨即呂素的臉色突然變了,她剛剛想起來,昨夜姐姐和她說了,楊公子好像當街殺了人。
呂素不禁小聲道:“楊公子,你不是,你不是殺人逃走了嗎?怎么又回來了,縣令來家里是不是要來抓楊公子和易公子的。”
呂素的臉上擔憂之色盡顯。
楊牧笑了笑,道:“二小姐不必擔憂,此事我自有計較。”
呂素道:“真的不會有事嗎?楊公子。”
楊牧道:“二小姐放心,我又怎么會拿自己的安全開玩笑。”
呂素聽了,倒也覺得有道理。
”不過,我還有件事想讓二小姐幫忙。“
楊牧道。
呂素一聽,道:“楊公子盡管吩咐便是,我一定幫忙。”
楊牧道:“我想請二小姐去替我盯著那縣令,看看他是孤身前來,還是帶了隨從。”
呂素點頭道:“這個好辦,我這就去看。”
楊牧道:“多謝二小姐。“
呂素低頭道:“楊公子客氣了,這些都是素素該做的。”
說著,呂素便端著盤子離去。
易小川看著呂素離去,與楊牧道:“牧哥,你說那縣令到底會不會被呂公說動呢?”
楊牧道:“誰知道呢,只能看呂公和那縣令的關系到底有多深了。”
……
呂府大廳中。
呂公高居首座,下方右側的桌上則是沛縣縣令。
呂公的身后站著的是呂雉。
呂公舉起手中酒爵,朝著那沛縣縣令笑道:“俊楚兄,你我可是有好多年沒見了,這爵酒老朽敬你,多謝俊楚兄為老朽接風洗塵!”
那沛縣縣令則是笑道:“呂兄,當年山陽郡一別,不想今日才能再與呂兄相見,為呂兄接風洗塵,乃是我應盡之誼。”
呂公將酒飲盡,道:“請俊楚兄滿飲此爵!”
那沛縣縣令哈哈一笑,將爵中酒飲盡。
呂公和那沛縣縣令相談甚歡,觥籌交錯。
敘舊敘了許久,呂公面上突然露出難色,嘆了一口氣。
沛縣縣令一看,便問道:“呂兄因何嘆氣?可是有什么難處?若有難處,盡管與我說來,我定然相幫。”
呂公看著沛縣縣令道:“不瞞俊楚兄,此次來沛縣的路上,老朽一家碰上了那沛澤里的水寇強盜,那些強盜將我帶來的大半家財都給擄掠而走,險些還害了老朽一家的性命,若非有兩位壯士出手相救,恐怕老朽今日就不能與俊楚兄在這里把酒言歡了。”
那沛縣縣令一聽,震怒道:“這伙水寇當真是無法無天,不瞞呂兄,自從我來到這沛縣,那沛澤里的水寇三天兩頭的給我找麻煩,縣里的好幾戶人家都曾遭過那沛澤水寇的擄掠。”
“我早有意將那沛澤中的水寇給一網打盡,可是奈何那水寇人數甚多,且又在大澤中隱沒,來去自如,我派手下繳寇繳了好幾次,都是無功而返啊。”
“想不到這次差點讓呂兄被那伙賊寇給害了性命,若是呂兄出事,我良心難安吶!”
呂公聞言,眼中閃過一抹異色,道:“俊楚兄,你可曾想過那水寇為何能屢次三番的將縣里的大戶給劫掠,而且次次都能滿載而歸。“
那沛縣縣令皺眉道:“呂兄的意思是?”
呂公道:“不瞞俊楚兄,救得老朽一家性命的那二位壯士從那水寇的口中得知,在沛縣中一直有人和那些水寇在暗中勾結。”
沛縣縣令道:“呂兄,是誰?”
呂公道:“正是那沛縣豪強,王陵。”
沛縣縣令皺眉道:“王陵?”
呂公點頭道:“沒錯,正是他,他與那水寇中的賊首有結拜之義,多次給那水寇賊首通風報信,老朽全家這次從山陽郡前來的消息就是王陵透露給那水寇的。”
沛縣縣令聞言,腦海之中卻是閃過前些日子他前往王陵府上赴宴之時的場景。
那日喝的酒多了一些,他無意中與那王陵說起自己有一至交好友要從山陽郡單父縣前來沛縣安家。
到時候還希望王陵多多照顧,畢竟在沛縣王陵還是很有勢力的,很多時候他這個沛縣縣令也要仰仗于王陵才行。
當時那王陵還問了他,這至交好友姓甚名誰,何時到沛縣,好給接風洗塵。
他也沒有防備,便與那王陵說了個清楚。
“好個豎子!安敢欺我!險些將我置于不義之地!”
沛縣縣令突然怒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