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號,是繁星私下起的代號,誰讓他這么的讓人“印象深刻”呢,但是這不對啊,原身的記憶里根本沒有這一段的相遇,原身是進宮后才遇到他的。
那時候的原身已是貴妃之身,皇帝寵她寵得恨不得能天天栓在褲腰帶上帶著走,彼時原身正是風(fēng)華正茂的年紀(jì),女人最美的時候。
呵呵,偏就是那般美,這男人也沒動心。
雖說繁星對原身是自己的前世代入感并不強,但同樣一張臉,竟然勾引不到這個男人,自尊心還是有點挫敗的,同時她又十分疑惑為何他會在此時此地出現(xiàn)。
她瞥向他手里的劍,心里頓時一咯噔,總不會是來報仇的吧?
別啊,殺他的是原身,又不是她,況且就算是原身,這時候自己都養(yǎng)不活呢,根本顧不上睡他,也就談不上被拒惱羞成怒殺人了,啥事都還沒干呢。
時間不對,這人……也不對??!
經(jīng)歷過死亡,成為阿飄,又死而復(fù)生修改什么命格,如今已沒什么是繁星不能相信的,便是他有可能是個重生者也不會讓她驚訝到哪去,指不定人家死得太憋屈,怨念太深也遇到了個菩薩呢。
她越想越發(fā)毛,直盯著他手里的劍,就怕突然刺過來。
然而他并沒有,蛋疼不疼只有他自己知道,但顯然他更關(guān)心背著的娃娃,將縛著孩子的帶子解開后,他將孩子抱進了懷里,大掌虛掩住他的嘴巴,防止他會突然大聲啼哭。
小娃娃微不可查的哼唧了一聲,沒哭出來,但臉兒漲得通紅。
繁星自然注意到了這個小東西的存在,腦內(nèi)立刻有了計算。
假設(shè)男人是重生者,那么背著個小嬰兒來找仇家的可能性有多少?
呃……
傻子才會帶著娃來復(fù)仇吧。
所以可能性近乎零!
如果不是復(fù)仇,那他這副樣子和背上攜帶的“娃娃裝備”就很有深意了。
莫非有人在追他,甚至是要殺他,他過來是避禍的。
繁星迅速地肯定了這一點,果斷退后了幾步,讓自己離這個男人遠(yuǎn)點,只要不是來殺她的就與她無關(guān),她不想被波及到,她順勢四處看了看,并沒見什么人,倒是夜風(fēng)拂過時,鼻尖隱隱聞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她蹙眉看向男人,這血腥氣是他身上傳來的,十有八九是受了傷。
麻煩了!
若殺他的人這會兒出現(xiàn),不知道他有沒有自保的能力,若他不幸被殺了,按照殺人滅口原則,目擊者多半也是要死的吧。
她心口一顫,意識到了問題的嚴(yán)重性,下意識捏了捏拳頭。
這時,小娃娃不行了,被男人捂住嘴,難受得腦袋左右晃。
繁星立刻有了決斷,沖過去,拽住了男人的手。
男人身體明顯一僵,他剛被繁星揍過,自然對她戒備,抬手就想給她一掌。
繁星兇瞪了他一眼,低聲喝道:“不想死的話,就跟我走!”
繁星不等他反應(yīng),拽著他往屋子里跑,進去后迅速扯下墻上的一摞符紙,往門外撒,那些符紙白天看著都覺得陰森,更別說晚上了,況且她還撒了許多。若他傷口有滴下血,也能掩蓋一二,符紙上的朱砂正好可以混淆,撒的時候,她還將男人掉在地上的面具給撿了回來。
完事后,她緊閉門扉,屋子里沒點燈,蜜桔睡得熟,半點沒發(fā)現(xiàn),門關(guān)上后只有南邊的窗戶上有道小縫隙,月光從縫隙里微微灑下,繁星蹲著身體透過縫隙看外頭。
微光盈盈,半點都沒浪費的落在她的臉上,讓男人瞧了個清楚,待她轉(zhuǎn)過頭朝他招手時,他有種被月下的妖精蠱惑的感覺。
他為了躲避追殺才會來此,刻意選了這偏僻又破落的院子,本想不會有人出沒,誰知就撞見了她,外頭時他沒仔細(xì)瞧,以為她只是個粗使丫鬟,,畢竟她那一拳力道大的讓他的臉頰現(xiàn)在還火辣辣的。
沒想到她會長得這般好看。
更惑人心神的是她的眼睛,水潤潤的,瞧著特別無害,甚是我見猶憐,可又暗藏著烈火一般的風(fēng)情,尤其她瞪人的時候,明明該是兇殘的,可眸色偏更顯艷冶蠱媚,他被她那眼瞪時,身體一瞬就麻了。
繁星見男人沒動,氣得直想跺腳,干脆跑過去將他懷里還被捂著嘴的小嬰兒抱了過來。
剛碰觸到男人手,他便渾身的肌肉繃緊,顯然是恐她會傷了孩子,但她根本不給他機會,又狠瞪了他一眼。那眸色亮潤的驚人,妖嬈嫵媚得男人又麻了一下身體,孩子就被她輕易地奪走了。
小嬰兒早就難受死了,沒了捂嘴的手掌,終是克制不住了,紅潤的小嘴作勢就要張大,但是哭腔還沒來得及產(chǎn)出,繁星的右手指就塞進了他的嘴里。
異物入口讓他愣了一下,哭泣的欲望猶在,可異物甜甜的味道讓他哭不出來了,拼了命的吮吸,仿佛這東西是最甘甜的奶汁。
繁星猜到這會有用,剛才捏緊拳頭時,掌心濕潤了一片,正好用來救急,只要這個最危險的小炸彈消停了,危險就減了一半。
見他吮吸得極為用力,怕是餓壞了。
真是可憐!
就著月光她也看清了小娃娃的臉,甚是漂亮呢,瞅著和男人還有點像。
嗯?
她看向男人。
兒子嗎?
正想著,窗外頭有了動靜,四個黑衣人突然出現(xiàn),在墻頭站定,都是蒙著面的大漢,看不清樣貌,手上的兵器劃過的森冷寒光倒是刺了繁星的眼,她慌忙將身體壓得更低。
男人也發(fā)現(xiàn)了那群不速之客,與她一樣壓低了身體,暗暗注視著外頭,窗戶的就那么一條縫隙,他自是要往繁星身邊靠的,兩人便貼在了一起。
他身上陽剛的灼熱氣息圍繞著繁星,讓她想起了原身的一些記憶,比如這個男人的身體……雖然沒睡到,但曾被扒光了捆在床上……
她臉頰頓時火燒般的燙,呼吸都重了起來。
練武之人的耳朵極為靈敏,聽到她的呼吸聲有變,男人的目光詫異地掃向她。
繁星趕緊往一旁躲了躲,外頭的人還沒走,由不得她胡思亂想啊。
過了一會兒,外頭的那群人看到此地滿院的符紙,沒有踩過的痕跡,不像是有人來過的樣子,便略過沒細(xì)查,走人了。
見狀,繁星松了口氣,緊繃的情緒跟著松懈,正要起來,腿蹲麻了,一個不穩(wěn)就往旁邊栽了過去。
男人伸手而來,一雙大手穩(wěn)穩(wěn)地抱住了她,哪怕是隔著衣料都感覺到他的手燙熱得如同烙鐵一般,她扭了扭身子掙開,活似受了驚嚇。
“謝謝!”她低垂著腦袋道。
他點了點頭,盯著她的發(fā)心許久,才將視線從她身上挪開。
安全起見,兩人又等了半柱香的時間,確定那些人不會回來了才起來,兩人也不知道說什么,倒是那孩子吃飽了,睡得正香,小臉兒貼著繁星的胸口。
夏日的夜風(fēng)吹過,屋子里寂靜的只余下孩子和蜜桔沉睡的呼吸聲。
氣氛有點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