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呀,世界。”蔡一坐在陰暗的房間里,不緊不慢的把床頭放著的一瓶安眠藥吃完,他借著月光透過窗簾的絲絲微光看了一眼手中的相片,相片里的一家四口笑得很幸福。蔡一的嘴角漸漸勾起,輕輕把這張照片放在枕頭下,扎扎實實的給自己蓋好了被子,安詳?shù)拈]上眼。
......
今天是2130年5月20日,是華夏的情侶們在情人節(jié)之后,七夕節(jié)之前過的又一個情侶的節(jié)日,蔡一選擇這一天不是因為失戀了想要自殺,只是單純的想睡一個好長好長的覺。
蔡一,身高一米六,體重五十千克,在平均身高偏矮的南方也算得上小個子,在寧市的一個大專讀大二,今年二十一歲,沒有愛好,家庭幸福,資深抑郁癥患者。一入人潮就會被淹沒的普通青年全身上下用顯微鏡觀察勉強能找到的優(yōu)點是長得還算清秀,他的理想是成為一個善良溫柔的人。
對于蔡一的抑郁癥,處于這個南方小城市的父母哪里懂得,一生為了生計而奔波的他們只當這個孩子從小性格古怪,但還是努力給他最好的,父母和弟弟也是蔡一離開的唯一牽掛,明明家境還算無憂,在大專里混吃等死的他卻還是覺得活得辛苦,別看年紀不大,卻也有好多年沒有睡過好覺,于是在今天,蔡一決定自私一把,好好的睡一個長長久久的覺,再也不憂慮,再也不難過,再也不辛苦。
吃下安眠藥的蔡一很快便陷入黑暗,什么也不曉得,不知過了多久,“啊!”“啊啊啊啊~~~”一聲聲驚恐的尖叫聲傳入沉睡的蔡一耳中,不知多少分貝的聲音讓呈現(xiàn)安詳神態(tài)的蔡一緊皺眉頭,“救命啊!”“救命!”
“連死都不讓人死個清凈嗎!”蔡一實在無法回到黑暗的狀態(tài),無奈只能翻身坐起,發(fā)現(xiàn)自己這市郊小旅館劣質(zhì)窗簾已經(jīng)無法阻擋升起的陽光,整個房間算得上透亮,蔡一無奈的笑了笑,起身去廁所洗了一把臉,查看著因為想要自殺關掉的手機,一打開手機,來自父親和母親的上百個未接電話顯示出來,還有鋪天蓋地的信息與新聞,蔡一揉了揉眼,從這些新聞和信息中整合出一件事情——末日降臨,喪尸來了。
對于蔡一這樣的資深抑郁癥患者來說,尋常的事情根本引起不了他的情緒波動,但這種光怪陸離的事情還是讓蔡一升起難以置信的感覺,蔡一迅速的一邊打開電視,一邊給父母打電話,“喂!蔡一!你跑去哪兒了!安全嗎!為什么不接電話!”蔡一的媽媽根本不給蔡一插畫的機會,焦急顫抖的語氣讓他枯死的心產(chǎn)生一絲暖意,“蔡一!喂!說話!”
“媽!我很好,你們安全嗎?一定要注意安全啊,你們現(xiàn)在在哪兒?”
“嗚~媽沒事,媽和你弟弟在家里,你爸在漢市現(xiàn)在也還安全,你好好的躲著,等著政府來救我們!記住啊!外面危險,電視上說那些怪物要吃人!”蔡一的媽媽哽咽著,顯然是強忍著驚嚇與擔心,為了不讓蔡一擔心,強忍著淚水。
這時電視機也已經(jīng)打開了,領導人的講話在電視里循環(huán)播放,他們不停的安撫著群眾,昨晚突然爆發(fā)大規(guī)模喪尸病毒,地球上五分之二的人類感染成為喪尸,因被喪尸抓傷又有數(shù)不清的人類被感染,在加上被喪尸吃掉的人類,世界上五分之三的人類已經(jīng)喪尸化或者死亡,國家全力維持著通信也只能維持一周。
蔡一腦袋一片空白,消化著這些驚人的消息,“喂!喂!兒子,你在聽嗎!答應媽啊,一定要好好活著!”耳邊不停傳來的焦急聲音讓蔡一緩過了神,“媽,沒事的,我在,我在呢!“雖然媽媽叫蔡一好好躲著,但爸在遙遠的漢市打工,媽一個女人帶著五歲的弟弟待在家里,這讓蔡一怎么放心的下,媽該有多害怕,要安撫幼小的弟弟,還要擔心自己和父親,二十歲的他必須得成為這個家的主心骨,找到遠在漢市的父親,一家團聚,還得帶著他們渡過這次危機,昨天晚上他已經(jīng)自私一次想要拋棄他們離開這個世界,前提是他們好好的活著,如今末日爆發(fā),他要是死了,幼小的弟弟,年老的父母該如何呢?想著以前看的喪尸片里普通人的下場,蔡一不寒而栗。抑郁癥的他,不能再像以前只想著死了。
電視里領導人不停的普及著這次災難,這次病毒是一顆世界各國早已觀測到的隕石帶來的,按照觀測,這顆小隕石會在昨天到達地球,然后在大氣層摩擦燃燒殆盡,但沒想到,這隕石的竟然化成了粉塵,然后瞬間分裂增殖,在昨日傍晚降臨陸表,五分之二的人類在半個小時內(nèi)變得失去理智,開始撕咬感染自己附近的人。
粉塵在那一波感染過后似乎消失殆盡,于是只有接觸性傳染能威脅剩下的人類,現(xiàn)在的感染者也就是喪尸速度相當于人類正常行走速度,爆發(fā)力較低,牙齒和指甲發(fā)生變異變得更加尖銳,普通衣物已經(jīng)抵擋不住撕咬和抓撓,外部特征:為沒有瞳孔,沒有視覺,行走僵直,渾身散發(fā)尸臭味。嗅覺靈敏,食血肉有聽覺,如被抓傷或咬傷到目前為止均產(chǎn)生變異,只有打爆頭顱才能使其死亡。初步估算感染率達到百分之百。
蔡一揉了揉頭發(fā),使自己冷靜下來,想來,大概是以毒攻毒,這粉塵讓本該永遠睡去的他沒有死成,既然還活著,幸好還活著,要是留下無助的家人,他是真的萬死莫辭了。
蔡一向著窗臺走去,只見樓下的菜市場口,一個老年人仰面躺在地上,頭歪在一側(cè),兩個蹲在地上的人一邊爭奪著血肉一邊往嘴里喂,面對著他的一個人正拿著心肺向他看來。
蔡一腿一軟一下跪坐在地板磚上,心里一陣惡心嗓子眼發(fā)癢,連忙從地上爬起來沖到廁所吐了起來,直到嘴角發(fā)苦再也吐不出來,好一會才扶著墻站了起來,這一幕過于血腥暴力,帶給蔡一的惡心大于恐懼,蔡一的抑郁癥患了那么多年,不光想過怎么死,還想過自己的尸體會因為不同的死法成為什么樣,死亡對于蔡一來說,不是恐懼,是解脫,不過他還是第一次直觀感受到這么刺激的場面,生理上實在有些接受不了。
平復了心情,蔡一又像窗外看去,窗外的人群已聚成一堆,死掉的老人變成白骨散落在人群腳下,許多人趴在地上舔著血跡,遠處不斷有人被撞倒在地上又爬起來和別的人撕咬著直到在被撞翻,遠處不斷的傳來慘叫聲,四處都有地方零星呼救與哭泣聲。
“咚!咚!咚!”突然門外傳來緩慢詭異的撞擊聲,嚇得蔡一一個激靈,他輕步走到自己的背包處,從里面拿出一把精鋼匕首,這匕首是他怕安眠藥死不了拿來備用割腕的,如今倒也派上用場,“咚!咚!”蔡一冷汗直流,不怕死是一回事,這與未知的東西搏斗也讓他很有壓力,蔡一迅速把背包里的東西清空,把旅館里的茶盤放在背包里,把背包戴綁在手上當盾牌,新聞上說,那鬼東西爪子鋒利的很,一不小心被抓了就糟糕了。反手橫握匕首,感受著手中武器傳來的冰冷質(zhì)感,蔡一怦怦直跳的心安定了些許,他相信,只要殺一次喪尸,他就能不懼喪尸,畢竟,人類對未知的東西總是充滿恐懼。
殺掉喪尸的他又不懼死亡,能活著回家的幾率能大大增加,戰(zhàn)場上有言,越怕死越容易死,無懼無畏的他也是這個家需要的主心骨,雖然蔡一身高只有一米六,但健身是他唯一能減緩抑郁痛苦的措施,健身的疲憊感是讓他每晚入睡除安眠藥以外最有力的武器,蔡一非常慶幸,自己這一百斤的腱子肉和長期鍛煉的體能絕對是末世里活下去的有力保障。
“咚!咚~~~”門外不知是什么的鬼東西不停的敲著,蔡一屏住呼吸,從門鏡里往外看去,“嘶~~”蔡一倒吸一口兩氣,就算隔著門,也能聞到這鬼東西的尸臭味,看衣服是打掃清潔的阿姨,不知道咋的變喪尸了不會走路了,趴著不停用頭撞著蔡一的房門。
“一,二。三。”蔡一深呼吸,猛的一下打開房門,這時清潔阿姨的頭剛好撞過來,蔡一直接被撞了個趔趄,直接摔在地上,一股寒意從尾椎骨一直向上透過他的腦門,張開嘴巴卻什么聲音都發(fā)不出來,蔡一的腦袋一片空白,看著趴著看不要臉的清潔阿姨緩緩摩擦過來,蔡一想笑,卻笑得比哭還難看,他滾到一旁,手里的的匕首拼命的砸刺在清潔阿姨身上一下一下又一下,等他回過神來清潔阿姨上半身全部都被刺成了肉泥,烏黑粘連的血水飛的到處都是,強烈的尸臭熏的他腦袋都要炸裂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