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一和陳浩就在那兒大眼瞪小眼的僵持著,誰都不肯退讓一步,陳浩這次也出奇的強硬,敢于直視蔡一陰沉的眼神,“啪!啪!”
媽媽給了蔡一和陳浩后腦勺一人一巴掌,掐著腰怒道:“你們給我溫柔點兒,嚇著我的雪櫻了!”
“???”
“???”
“你看看我這閨女兒臉都嚇白了,信不信老娘讓你們好看?還有,陳浩,這件事情是我和蔡一昨晚上就決定好了的,既然你叫了我一聲干媽,那你就是我半個兒子,親生的半個兒子那種,就算你大哥不說,我也得讓他帶你去找那個女孩,別擔(dān)心我們的安全,別看我們兩個女人一個小孩,可都是貨真價實的進化者,提不動刀了還是咋滴,還用你擔(dān)心?”媽媽的話像機關(guān)槍一樣,把陳浩打得越來越沉默,逐漸低下頭走回了車上。
“還有你,笑什么笑,我覺得你有點配不上我閨女,要不然你們就認個干兄妹吧。”
“......”
這下輪到蔡一臉白了,千代臉更白了,倆人的尷尬的對視了一眼,千代嘴唇蠕動了一下,喉嚨哽噎說不出話,眼中露出了一絲慌張,顯然是被蔡一媽媽的這句話真的嚇著了。
“別別別,干兄妹這些怎么也比不上血濃于水的親情,進了咱老蔡家門可不是比干兄妹更親一些?”震驚之下,蔡一說出了平時根本不會說的那種沒皮沒臉的話,好說歹說才把媽媽請了回去,給了千代一個安心吧,我一定會娶你的眼神。讓千代又是害羞又是感動,這人怎么臉都翻書還快,一會兒像個木頭,一會兒像個殺神,一會兒又像個無賴,不過,這些他,她都很喜歡。
半個小時后,蔡一叼著一根修剪過的狗尾巴花發(fā)著呆,。
雨水噼里啪啦的打在他和剛鬣的身上,衣領(lǐng)到袖口,腰腹到后背。全被雨水侵的濕漉漉的,迎面而來的風(fēng)吹在臉上還帶著絲絲寒意,空氣中充滿了窒息和壓抑,雨水打在地上濺起大片大片的水花。
剛才還是是晴空萬里,可隨著他們踏上高速公路,烏黑厚重的云層就突兀的來到了他們的頭頂上空,天空一下子黑了下來,隨著一聲刺目的藍光,緊隨其后的轟隆聲,瓢潑大雨瞬間向著大地傾墜,讓來不及避雨的蔡一升起感嘆,當(dāng)初共工撞斷不周山時天河傾落也不過于此吧。
幸好蔡一的裝備都是合金而且上面也有防水涂漆,不然蔡一還得更狼狽一點,蔡一擺了擺手,示意車里的大家不用為他擔(dān)心,都是進化者了,還怕淋雨感冒咋滴,而且身為大哥,哪兒能讓三弟孤零零的在外面淋雨,不知道三弟會不會感動到流淚,反正蔡一是被這豆大的雨點打得想哭。
猛禽的雨刷飛速的左右擺動著,剛剛才刮開擋風(fēng)玻璃上水,又被一層水給覆蓋,車里的人只能隱約辨認到前方依舊雷打不動的背影,在這種環(huán)境下,青年的脊背更是挺得比往常更直一些。
蔡一騰出一只手擋住自己的眼睛,看向白茫茫的四周,雨水讓這個上午暗得跟傍晚似的,視線尤其不好,更需要他在前方開路了。
寒風(fēng)夾著大雨灌入蔡一的后背,猛不丁的凍得蔡一一個哆嗦,他扭了扭脖子,坐在剛鬣身上活動了一下被刺骨的寒意弄得有些僵硬的筋骨,一直在和蔡一賭氣的陳浩也探出頭來,丟了一個不知從哪里來的棒球帽和游泳鏡給蔡一,嘴還依然閉著,一句話不和蔡一說。
蔡一對著還堅持著莫名的倔強的陳浩,豎了一個中指,拍了拍下面的剛鬣,“三弟,你瞅瞅,你二哥是真的翅膀硬了,和大哥賭氣敢賭這么久了,哎,三弟,你以后翅膀硬了會不會也這樣白眼狼的對大哥?”蔡一的話里夾雜著不時竄進去的雨水,含糊不清,再加上噼里啪啦的雨聲,剛鬣是一點兒也沒聽見蔡一說了些啥。
高速路原本不過幾天就尺長的雜草被雨滴打得抬不起頭來,蔡一戴上棒球帽和游泳鏡,瞅了一眼面無表情開著車的陳浩,由衷的小小佩服了一下這小子,不光敢跟他頂嘴了,還敢生他這么久的氣,在末世里,所有人只關(guān)心食物的情況下,居然還隨身帶了棒球帽和游泳鏡,這份腦洞更是讓蔡一覺得佩服。
高速路上的路牌早就被瘋長的樹枝和雜草狂亂的遮掩住,陳浩把猛禽的燈光打開,為蔡一把路照得更亮一些,但車燈想要穿過重重雨幕,微弱得像螢火一般。
始終是通往錦城這樣的省城高速路,路上歪歪扭扭的停著不少或完整或只剩車架的車輛,只是他們原來的主人都在雨幕中看不真切了,喪尸在這樣的雨幕中跟個沒頭蒼蠅似的,失去嗅覺和聽覺的它們又沒有視覺,一旦撞入蔡一的視線,就會被無情的鐵戟直接收割掉頭顱,此時蔡一已經(jīng)給自己和剛鬣披上了鐵甲,黝黑巨斧也被蔡一挎在了剛鬣身上,蔡一的雞皮疙瘩一直都在聳立著,但絕不是因為空氣中的寒意,自從成為進化者之后,便會對能量的波動特別的敏感,當(dāng)有進化者或者進化喪尸調(diào)動體內(nèi)的能量想要戰(zhàn)斗時,會讓同為進化者的人清晰的感應(yīng)到,這種波動越劇烈,進化的等級就越高,但在平時就和普通人一樣無法被感應(yīng)到,這是上天賦予進化者的天賦之一。
先前雨幕一降,蔡一就感受到一股漸漸強烈的能量波動,隨著時間的推移,愈發(fā)的強烈,直到讓蔡一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蔡一像一只炸毛的獅子,全身的肌肉緊繃,愈發(fā)的隆起,蔡一的臉驟然有了變化,額頭上的青筋像蛇一樣跳起,“停車!準備戰(zhàn)斗!”蔡一震喝,讓車里同樣隱隱有預(yù)感的大家頓時緊張起來。
蔡一的瞳孔驟然收縮,將卜字長戟插入堅硬的水泥地,提起黝黑巨斧,在這種時刻,蔡一還是更相信末世剛開始就與自己相伴的巨斧,這次危機預(yù)感,與蔡一第一次殺喪尸時一般強烈無二,沒想到,還沒跨入錦城,就遇到了這樣的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