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目養神的山海睜開眼睛，彎腰湊到柳疏煙耳邊，輕聲道：“柳澄的死對頭兵部尚書連江杰之女連枝韻。現居美人榜第一。”

柳疏煙不動聲色，一下一下的撫摸著黑貓。她聞到一陣荷花的清香，聽見耳環撞在步搖垂珠上的聲音，動了動眉。

連枝韻伸手去摸黑貓，黑貓的耳朵輕微的動了動，柳疏煙突然開口：“小心喔。”尾音拖長，語調突然一轉，有些詭魅，“它會抓傷你美麗的臉。”

連枝韻的手一抖，見那黑貓一雙綠眼竟有些像女人的眼睛，嫵媚多情。但柳疏煙的話讓她有些害怕，她最珍視也最為得意的便是這張臉，于是她急忙收回了手。

山海撇她一眼，冷漠的臉上有些鄙夷。

“方才我聽元公子說是他前幾日在臨江仙見到柳小姐，有些好奇以前柳小姐不是閉門不出嗎？更別說今日這樣的宴席，見到柳小姐時我還有些驚訝呢。”

她端著一副溫溫柔柔的樣子說了一大堆，無非就是想說她像以前一般好好待在府中不好嗎？偏偏要出來搶她的風頭。

柳疏煙答：“我體弱多病，一直喝著苦中藥。幾日前聽說臨江仙有道增補氣血的藥膳，便前來瞧瞧。”

連枝韻掩嘴輕笑：“柳小姐真會體恤丫頭，叫她們來不就行了，你身體不好哪能在大雪天里四處跑呢。”

“連小姐說的有理，只是這道藥膳是臨江仙老板親自做的，我要是打發丫頭去，恐怕是沒有口福嘗到這道菜的。”

不卑不亢，自在從容。她找不出什么茬子來為難她，只好起身走了回去：“我先過去了。”

柳疏煙頷首。柳疏眉見連枝韻走了湊過來問：“姐姐，你們倆聊什么呢？她就是因為你軟弱才這么暗里欺負你，那些色迷心竅的公子還寫詩夸她，高潔大方，碧蓮芳香。”說完她作了個嘔吐的動作。

柳疏煙沒回答，只念了一遍她的名字：“連枝韻。”就是一個被捧慣了的閨閣小姐，只要沒有妨礙她的計劃，倒不必招惹那些麻煩。

前世她不是泡在軍營靶場上，就是和那個人在一起舞刀弄劍，對都城里的這些嬌滴滴小姐幾乎沒印象。當然，除了柳疏煙這個美人榜上的第一名。

“不知柳小姐可會什么才藝，給我們展示展示，也好助助興啊。”阮郎端著酒杯晃了晃，沖她眨眼睛。

柳疏煙當然看不見，但這家伙真是閑不住，好好的表演什么才藝。她側身朝他聲音的方向施了一禮：“恐怕要掃殿下的興致了，小女平日只愛讀些閑散書籍，沒有什么才藝。”

阮郎剛要繼續說話，她猜到他肯定要讓她和那些公子吟詩作對，于是便拋給連枝韻：“連小姐是晏都第一美人，論才藝也該她表演才是。”

連枝韻倒是沒想到她會把這個機會讓給她，對她說的“第一美人”很是受用，便站出來說道：“想必柳小姐是身體薄弱，多有不便，若陵王殿下不嫌棄，小女倒是愿意獻上一舞。”

阮郎瞅了柳疏煙一眼，撇撇嘴，擺擺手算是準許了。

連枝韻的舞倒是跳得十分好，只是柳疏煙看不見。山海從她開始跳舞就索性閉上眼睛，黑貓也是一副懶洋洋的模樣，柳疏眉則是在一旁嘰嘰喳喳的說她壞話，連阮郎都一副瞌睡的樣子。縱觀全場，也只有那些公子小姐肯捧場了。

連枝韻跳完舞，阮郎敷衍的夸了幾句，便尋了個由頭把柳家二位小姐請到隔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