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到一半，柳疏煙的氣味有些淡了，其中還混合著陰媚自己的氣味，這里是剛剛他們來時的方向，反了！是她大意了，所以，柳疏煙根本就沒有離開過剛剛的位置，她一直在那里。她綠色的眼睛爆發出強烈的怒意，瞳仁縮緊。

詭畫也停下來，她回頭看著來來往往的每個人的臉，小臉憋得通紅，目光似要殺人一般。

“居然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玩這種小把戲，等我找到你有你好受的！”

行人只覺得一陣旋風刮過，回頭似乎看見幾個人的影子，但再要仔細看時哪里還有什么人影。

雪飄落的聲音。一個人的腳步聲，步搖撞擊在一起的叮鈴聲。一個女人，一種類似于脂粉的濃郁香味。

察覺到不對勁，柳疏煙靜靜的坐著，聽見對面的女人說話：“柳小姐，真巧。”

高陽青衣。

柳疏煙淡淡微笑，頷首：“高陽小姐。”她問，“你跟蹤我？”

“你也太高看自己了。我不過是剛剛看見你在此處，一時生出的想法。”高陽青衣慢慢朝她走過來。

“下雪了？”柳疏煙突然問，她摸索到放在身旁的紅傘，撐開。

高陽青衣嗤笑一聲。頭頂的雪花在簌簌落下，四周都是來往的路人卻沒有一個人碰到她們，她們像是被透明帳幕隔絕起來，看得見外面，外面看不見里面。

“這是我們高陽家的一點小把戲，沒想到你身邊那幾個看起來很厲害的手下也愚蠢得很。”她繞到她身后，將她推走，“剛剛我不過使了個小小的障眼術，她們便以為你早已被帶走，實際上我們寸步未移。”

柳疏煙道：“高陽小姐真是聰慧過人。”

“這會，他們該回來了，只可惜，早就沒人了。”高陽青衣推著她，也不知道要帶她去哪里。

一處小巷中，高陽青衣停下腳步，擦了擦額頭的汗。

“你要做什么？”柳疏煙問。

高陽青衣看她一眼：“柳小姐真是好氣度。不過你要知道接下來我做的事情恐怕就沒有這么淡然了。”她從袖中抽出一把小刀來，寒光閃閃。

“朱顏術。”高陽青衣的眼角抽搐了一下，柳疏煙繼續道，“只是為保持容顏不衰你就殺害這么多無辜女子？你不怕遭報應嗎？”

“柳小姐真不簡單，連西巫族的巫術都知曉。”高陽青衣說道，“前幾日那位方小姐意外逃脫，正愁去哪找下一個獵物，誰知今日在大街上得見柳小姐。現在你又知曉朱顏術，所以你必須死。”

高陽青衣一邊擦拭小刀一邊咬牙切齒道：“而且，你一死，云陵哥哥便會娶我。他連娶我做側室都不愿，還編出自己喜歡男人的荒唐話騙我……”

柳疏煙低頭淺笑，高陽青衣皺起眉：“你笑什么？”

“也許他沒有騙你呢。其實，高陽小姐這般年輕貌美，即便不嫁陵王殿下也必定有公子青睞。”柳疏煙好言相勸。

高陽青衣悲愁的嘆氣：“你知道什么？我原本是不長這個模樣的，相貌平平，面黃肌瘦，云陵哥哥周圍那么多年輕貌美的女子，我若不好看些怎么吸引他。那些貴公子，哪個不是身邊一堆花容月貌的女人？我從小便喜歡他，此生也只嫁他一人。”

她又轉過頭來，表情兇惡，嫉妒使得她的眼睛變得血紅。她的皮膚像是脫水一般，變得皺巴巴，與方才那個肌膚白嫩的女子簡直判若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