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隆酒館是萊茵鎮里最好的酒館,也是最熱鬧的酒館。通常來來往往的旅客,或者是鎮上閑工的人們都喜歡來這里喝上一杯,尤其是這里特產的大麥酒,滋味是相當的一個烈。
多瑪爾作為這家酒館的主人,常常跟妻子隆梅忙不過來。夫妻二人都挺著個大肚子為客人們滿上一杯又一杯的大麥酒。
“嘿!多瑪爾!”一個紅頭發的年輕人把一個空杯子放在了吧臺上,“聽說有從東部來的商隊,晚上要來這里表演,是真的嗎?”
“當然!”多瑪爾爽快地給年輕人加了杯大麥酒。
他們說的是從東部部落來的商隊,那些人不遠萬里到東部部落去就是從那里收購一些獸人們不要的雜血獸人來,然后運回珈爾納,再賣給這里的人類,通常是一本萬利的生意。
東部部落的獸人很看重血統的,但是越是血統高貴的獸人長得就越像人形的野獸,那些血統不純的,越是雜血就長得越像人類,而這種雜血的獸人在人類帝國里面非常的受歡迎,也就是經常說的獸耳娘什么的,貴族們買一個回家通常會當成寵物來精心調教。
這些從東部回來的商隊為了給自己的商品們賣個好價錢,經常會找一些人流量非常多的地方讓奴隸們表演,今天晚上的獸人就是要在多隆酒館里表演。作為主人的多瑪爾自然是樂得心里開花,這種事情會讓那些有頭有臉的貴族們來這里花上大價錢。
“嘿!來一杯酒!”
走了半天路的周立也推門進來,與周圍格格不入的是,周立看起來實在是太單薄了。來酒館的都是肌肉扎實的兄貴人物,基本上這個世界的男性都是如此,但是周立看起來就……
“嘿!是一個女巫!”
不知道是誰學著周立,有模有樣地嘲諷了一句。酒館里的其他人也注意到了周立,一時間滿屋子的歡聲笑語。
作為主人的多瑪爾也笑了起來,說實在的,他是從來沒見過身材這么瘦弱的男人,身上還背著個放著瓶瓶罐罐的布包,確實像個女巫。
也知道自己因為長時間的九九六加班身體確實不如這些膀大腰圓的人來得壯實,也同樣尷尬地笑了兩下,從布包里摸了幾個金幣放在了吧臺上。
“小伙子,你要是能把這個喝下去,我不收你的錢!”多瑪爾似乎是有意欺負周立,大笑著接了一大杯濃烈的大麥酒摔在了吧臺上。
旁邊的紅發年輕人雖然也在笑,但是出聲說了句:“多瑪爾,你怎么能這么欺負人家!”
“快喝吧!這是我們店里最好的酒!”多瑪爾哈哈大笑著,似乎很想看周立出丑的樣子。
周立臉上的笑越發尷尬,但是走了太多路確實有點口渴了。端起足有臉大的木杯子喝了起來。
這玩意兒咋還沒啤酒來得爽?果啤?
一杯下肚,周立臉色都沒有變化,他也不算是個能喝酒的人,這酒也確實很烈,但出奇的就是他一點兒上頭的感覺都沒有。隨即抱起杯子就是噸噸噸。
“啊!爽!”杯子徹底見了底兒,周立單手舉著杯子大笑,“老板!再來一杯!”
“年輕人可以啊!”多瑪爾也有些詫異,他沒想到這看起來瘦弱的年輕人真能喝完這一大杯烈酒。
又是一杯下肚,周立只感覺剛才那種暖流又涌了上來,越喝越是舒服!
啪——!
空杯子落地,又滿了一杯,連續十幾杯過后,整個酒館的人都張大著嘴巴看著仍然再灌酒的周立。旁邊的紅發年輕人更是直接呆住了。
“嗝!”
總算是感覺身體平復了下來,周立意猶未盡地把空杯子擺在了張著嘴的多瑪爾面前。
“小伙子!厲害!”多瑪爾伸出了他粗糙的大拇指,“你與那個酒桶也差不了多少了!”
“酒桶?”周立有些納悶。
紅發年輕人笑了笑解釋說:“是多隆酒館里最能喝的人,他一口氣連續喝了十九杯!你喝了十七杯,跟他差不了多少了!”
雖然年輕人這么說,但是他看這個黑發黑眼睛的架勢應該能喝得更多,只不過不知道為什么停了下來。
“十九杯?這么厲害。”雖然他連喝十七杯一點兒沒覺得上頭,但是他知道,這酒要是給以前的自己喝,恐怕一杯就倒下了。
是不是因為自己身上的鱗片?
他想起來剛才喝酒的時候那種遍布全身的暖流,感覺異常的舒服。
“他人不在,要是有機會你一定要挑戰他!”多瑪爾大笑著退回了周立的金幣,“不然你以后肯定會后悔沒有跟他比試比試的。”
點了點頭,周立也沒有一口答應,而酒館里又恢復了熱鬧,人們也不再輕視身材單薄的他了。
正當周立準備離開的時候,一個穿著黑色布袍的人推門進來。
“多瑪爾!來杯烈的!”那人在吧臺上甩了幾枚金幣,“貨物運來了!晚上就可以表演了!”
“哦!親愛的摩多!”多瑪爾同樣給摩多一大杯大麥酒,然后對著酒館里的眾人大喊:“伙計們!晚上有獸人表演了!”
似乎是聽到一個振奮人心的消息,酒館里的人大聲歡呼著。
“小伙子!你晚上也要來!你可以見識見識酒桶!”多瑪爾沖著周立大笑著說,“還能看漂亮的獸人女人們!”
獸人女人?獸耳娘嗎?
心中的算盤打的叮當響,周立點頭答應道:“晚上肯定來!”
別了多瑪爾,周立帶著布包推開了酒館的大門。
外面的街道上熱鬧的很,叫賣著新鮮蔬菜水果的農婦們,還有叮叮當當打鐵的鐵匠,走幾步還有賣些精雕細琢的小玩意兒的。
有一家店是最為獨特的,它賣的是一些稀奇古怪的小動物,有四只腿又會飛的小雞,還有藍色皮膚長舌頭的青蛙,長著鹿角的兔子,總之都是他沒有見過的。
湊上前去,周立詢問道:“老板,這賣的是什么東西?”
“年輕人!這是魔寵!”旁邊正對著一個兩條長眉的貓頭鷹逗弄著的白色絡腮胡大叔笑著說:“魔法師才能養的東西!”
周立想了想,恭敬地問道:“大叔您應該是魔法師對吧!”
“嘿,我還沒說!年輕人!”大叔豪邁地笑了兩聲。
“您沒說,但也說了不是嗎?因為您是尊貴的魔法師!”周立推敲了兩句,一語點出了大叔話里的關鍵。
沒錯,只有魔法師才會稱呼魔法師,不是魔法師的人只會說巫師或者是牧師。顯然這位大叔是一位自傲的魔法師。
大叔吹著絡腮胡,笑瞇瞇地說:“年輕人,我叫邁阿密!是這鎮子這里的魔法師工會的管事。”
真是來得巧不如撞得巧!
“我叫周立,請問魔法師工會該怎么去呢?”周立拍拍身上背著的布包,“我這有些魔藥要賣出去。”
“你等會,我帶你去!”
邁阿密付了錢,手里提著裝那長眉貓頭鷹的籠子,帶著周立一搖一擺的往街巷里走去。
進了個小巷子,周立才發現,這魔法師工會還真說不上氣派,跟剛才路過的教會的教堂比起來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上。
教堂門口是兩個幾米高的石柱子,墻上更有浮雕作為裝飾,而這魔法師工會的門面,也就擺著些水晶之類的東西,看起來還不如那紅寶石的品質來得好。
“嘿!進去瞧瞧就知道了!”邁阿密不以為然,大踏步地跨了進去。
周立緊跟在后面,撩開門簾才發覺,這里面的世界還真沒自己想得那么糟糕!
左面擺著一排排的書櫥,右邊則是整整齊齊地柜臺,來來往往的人都穿著做工極好的長袍,一副學究氣派。
魔法師就是魔法師,再怎么看著落敗也有他的內涵。
“您是?”一旁穿著夾克的少年趕來問道。
“我來出售一些魔藥,還有這封信,是伊德海拉讓我送來的。”周立從布包里掏出一份粘著羽毛的信,遞在少年的面前。
“伊德海拉大人!”少年一愣,急忙擺手,“這封信要直接給分會長大人!我帶您去吧!”
伊德海拉這么大面子的嗎?
周立心里一陣狐疑,跟著少年左拐右拐最終走到一個半圓形的墻洞前面。
“進去吧!您自己進去就好了!”少年并沒有進去,而是站在了墻洞前的玄關旁邊。
周立將信將疑地走了進去,只見少年一按玄關,整個墻洞便轉了一個圈,眼前一黑,再一亮便換了一番景象。
四周都是書櫥,中間留了一大片空地上鋪著酒紅色的地毯,一位白色長胡子老人坐在長條桌前,正在審閱著文件。
“咦?你是?”老人見來的人面生,疑惑地問道。
周立舉著手里的信示意說:“伊德海拉讓我送這封信來。”
“哦!伊德海拉啊!”老人點點頭,手一擺,那封信便從周立的手里飛到了他面前自己打開了。
稍微看了一眼,老人點點頭,又一擺手,一小袋金幣飛入了周立的手里,“這是給你的酬勞,辛苦了。”
手一掂,袋子里的金幣叮當作響。
還蠻沉的。
謝過老人后,周立便從墻洞處又回了去。
老人仔細看著信中的內容,不由得欣慰地笑了起來,“當年的小女孩如今是真的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