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席相堯回了席家。

姜宜當著他的面哭了，“為什么？為什么你要這么做？就算是為了蘇茶，你也不能把自己十年的心血拱手讓給別人啊。”

“媽。”他的聲音細聽也有哽咽，喉結艱難地滾動，“林蘇茶生病了，我沒辦法治好她，她每天都會很難受，見不到席長暮她就頭疼，像要裂開般的疼……我幫不了她，我只能讓她和席長暮呆在一起……”

席相堯極少會在她面前表現得這么脆弱，姜宜心疼得緊。

“好，我知道了，去做你想做的事吧。”

席長暮并沒有取代席相堯的位置，拿了股份后繼續在當他的副總。

林蘇茶只要不見席相堯，她的情緒在大多的時候都是平穩的，她回了學校上課，生活平靜下來。

席相堯每天會去看她，但林蘇茶不知道。

這樣的日子很難捱，席相堯身上的戾氣一直很重。

吳禾有時候都覺得，席總可能等不到林小姐恢復正常的那一天就先崩潰了。

從林小姐出事開始，席總就犯了睡眠障礙，前幾天，才去醫院開藥。

下午。

黑色的轎車停在了云大教學樓側門的林蔭道上，正是學生下課的時間，源源不斷的人從門口走出來。

那雙無神的眸子準確的在人群里找到了林蘇茶，他看著她下樓梯，走上了馬路。

“跟上去。”

車子啟動，隔著一小段距離跟在林蘇茶身后。

一直到出了云大，林蘇茶上了一輛出租車。

吳禾在開車，見狀道，“席總，還跟嗎？”

他等了幾秒，才聽到后座男人的一句，“不了。”

林蘇茶坐上車后，往后面看了一眼，見那輛車朝反方向開去了。

不知道為什么，心有些頓頓的痛，她知道那上面是誰，但她不清楚他為什么跟著她。

她拿出自己隨身攜帶的筆記本，寫了一行字。

［5月3日，又見到他了，這是他第五天跟著我了。］

……

［5月6日，我故意停下腳步等他，但他的車并沒有開過去，依舊跟在我身后。］

［5月10日，我敲了他的車窗，但他沒有理我。］

［5月11日，他昨天沒有理我，我以為他今天不會來了，可他還是來了。］

……

［5月15日，我在車窗外叫他哥，然后車開走了。奇怪，他本來就是我哥啊。］

［5月16日，他今天沒來。］

［5月17日，他還是沒來。］

［5月18日，沒來。］

……

［5月20日，五天了，他不來了嗎？］

［5月21日，我不寫了，他不來了。］

林蘇茶煩躁的把本子扔在茶幾上，本子撞到了花瓶，花瓶就搖搖晃晃的摔在了地上。

一聲清脆的聲音，席長暮慢步走過來，問，“蘇茶，怎么了？”

林蘇茶心里說不上來的煩躁，整個人都不舒服，她悶聲說，“沒什么。”

“不開心了？”席長暮笑著說，“明天周末帶你出去玩。”

“不想去。”她干脆的拒絕。

席長暮看出她的異樣，以為她是知道了些什么，就問，“那你是想去見你哥？”

林蘇茶垂著眼，不說話。

她不太喜歡笑了。

席長暮不再多說什么，問她晚飯想吃什么。

他出去買菜后，林蘇茶躺在床上睡了會兒覺，做了個很短的噩夢。

她醒過來的時候，席長暮已經在廚房做飯了，時間是晚上七點一刻。

手機鈴響，她接起來，吳禾的聲音很猶豫，“林小姐，我們是真的，沒辦法了，席總他……能麻煩你過來一趟嗎？”

林蘇茶的心像一下子被吊起來了，就這樣懸在空中，讓她極不安穩。

她直覺是出事了，“好。”

她走到玄關處換鞋，席長暮正好端著菜走出來，見她要出門，就問，“蘇茶，這么晚了，你要去哪兒？”

林蘇茶不喜歡跟他說話，但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在無形又渴望他，這讓她覺得很難受。

她沒有回答，很快換好鞋推開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