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尾的天氣忽冷忽熱,而周邊的氣氛也是格外的壓抑。
平陽王被禁宮中,平陽城對面滿是壓近駐扎的蠻夷,臨都也是分身乏術(shù)抵擋了數(shù)波異域的進攻。
好不容易平下來的匪患又開始猖獗。
念善磕著瓜子閑的慌,抓抓胸口,撓撓后背的。
這富貴人家的生活真是夠無聊的,沒什么可干啊!
“夫人,門外一白衣金扇男子說要找您!”
這白衣男子她是不知道是誰,這金善男子嘛~~~
念善眼皮一跳,總覺得這家伙來應(yīng)該沒什么好事。
“這都說平城侯夫人淪落為幽若部王的妃子,今日這番瞧著不像是淪落!”
慕寒巧笑著上下打量念善。
“托您的福,我是既當(dāng)來平城侯夫人的癮,又當(dāng)上了幽若虜妃的稱號!”
念善瓜子一磕,瓜子嗑往慕寒腳邊噴去。
“這證明夫人你福氣非凡,注定往上走!”
“你的意思是我還要當(dāng)皇后?”
念善眼眸一轉(zhuǎn),笑的陰陰。
慕寒語塞。
“哎,真是的,怎么這么不經(jīng)逗呢,我才不要當(dāng)皇后,想想那么多人圍著我的夫君轉(zhuǎn),隔三差五的才能想著見我一面,我都覺得孤單!”
念善故作哀愁。
“所以你不想當(dāng)皇后了?”
竺懷幽都輕飄飄的聲音的從后面?zhèn)鱽怼?/p>
念善后背一驚。
“所以你是想當(dāng)皇帝咯?”
念善又輕嗑了一顆瓜子。
“我問你不想當(dāng)皇后?”
“自然的,管不了那么多人不說,我還心眼小,哪容得自己的夫君嬪妃成群!”
念善特別頭疼的擺擺手,那種畫面光想著她不是氣死就是妒死。
“我呢,只求一個夫君而已,哈哈哈!”
想想自己對另一半的期盼就忍不住的笑了。
“我就是!”
竺懷幽很認(rèn)真的說著。
“是什么是啊,我現(xiàn)在是階下囚!”
慕寒看著雙腳搭在凳子上悠哉的磕著瓜子,正毫無禮數(shù)的跟著這個郡都的主人攀談,一點都不像階下囚的樣子。
“你這樣像階下囚?”
竺懷幽將念善從頭指到腳。
“我要走,你不讓走,不是囚是什么!”
念善將瓜子狠狠往桌上一放。
不說還好,一說就來氣。
想去哪都能被逮回來,想去一趟仁義堂模點防身保命的東西都不行。
竺懷幽神色一沉。
“你是我的夫人,郡都就是你的家,你要去哪里?”
竺懷幽也開始有點置氣來起來。
“這個····有話好好說!”
眼瞧著兩人對視著就快咬起來的模樣,慕寒著實心慌。
“你來干什么?”
“你來干什么?”
兩人怒目轉(zhuǎn)向慕寒。
慕寒心中一顫,一把金扇緊緊擋著自己的心口。
“這個···沒什么別的事,就是時逢大亂,想在郡都做些買賣!”
“你那買賣本王當(dāng)初就說過了,莫要在我這擺弄!”
不明白真相的慕寒微微一愣反應(yīng)不過來。
“竺懷幽,這個人這個幽若王就是竺懷幽!”
念善指了指。
慕寒微微往后退去,望著竺懷幽那雙清冷的眼眸瞬間想起了那種感覺。
“你是做亂世買賣的人!我覺得你可以在郡都賣人,但是郡都周邊的百姓再怎么淪落都莫要動!”
慕寒眼眸一亮,雙手比了個三。
念善搖搖頭,比了個六!
慕寒沉下臉表示搖搖頭。
竺懷幽望著這兩個人不說話比來比去的眼皮跳的慌。
慕寒比著六指了指自己。
念善搖搖頭比著六指了指自己。
“你們兩個能說話嗎?”
竺懷幽臉色有點不好看。
“行,你六就你六,可是,你保證這位王能同意?”
慕寒指了指竺懷幽。
念善一改方才的陰郁和怒意滿臉笑意的對上竺懷幽。
竺懷幽小心的往后退去。
“我說,賺錢的買賣就不要拒絕了是不是,不動郡都的百姓,就在這····”
“莫要想,郡都的權(quán)貴們沒有買賣奴隸的癖好!”
竺懷幽義正嚴(yán)辭的拒絕。
“怎么沒有,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念善雙手叉腰。
“權(quán)貴!罷了,你們竺家就你一個權(quán)貴了,富貴的人家還是有買賣人口的”!
竺懷幽望向慕寒。
慕寒小心翼翼的點著頭。
竺懷幽沉下臉來。
“怎么了?”
念善小心的說著。
“郡都自古便禁止買賣奴隸就是為了防止敵國做細(xì)混進作亂,我暗自處理了一批,你將販賣到郡都的奴隸名單與我,我便不管你與她的合作!”
慕寒眼色一亮。趕緊低頭從懷里拿出一個本子。
“別的地方我不知道,但是笑面堂出去的,我定都給你翻出來!”
念善也興沖沖擠著腦袋要去看,卻被竺懷幽一把提起往屋外走去!
“我就是你的夫君,莫要說什么求夫君的事!”
竺懷幽很是認(rèn)真嚴(yán)肅的說著。
念善眉頭一垂。
“竺懷幽啊,你是娶不到老婆了,非得這樣占著我!”
念善很是悲傷的搖搖頭。
竺懷幽咬牙一頓。
“多少人希望被我占著,你莫要不識好歹!”
“我就要不識好歹你能怎么了!”
“我·····”
竺懷幽忽然發(fā)現(xiàn)拿念善沒有辦法了。
“你都不給我出去,不讓我自在,你才不是我所求的夫君呢!”
念善雙手往胸前一叉,偏頭甩去。
竺懷幽微微一愣,放下了念善。
“你回來自然是會讓你出去自在的!”
竺懷幽有點像是理虧的孩子。
“我什么時候說過我不回來了!”
念善雙手腰間一叉。
竺懷幽眨巴著眼,嘴角慢慢的上揚。
念善忽然臉色一紅。
“我晚膳不回來了,不用給我備著了!”
說罷一個轉(zhuǎn)身離開。
竺懷幽心中樂開花。
慕寒翻著賬冊的手緊緊的拽著賬冊一覺。
忽然輕聲一笑,繼續(xù)翻閱著。
戴著面巾一身黑衣在一個簡潔的房間翻著。
“拿了那么多東西都用完了?”
一聲輕柔溫婉的聲音從房屋角落處的窗臺傳來。
戴著面具的躺著從窗外探進頭望著正拉開一個抽屜小心翻找的念善。
念善僵硬著動作“嘿嘿”一笑。
“拿吧!”
堂主走進房間坐在自己的書桌上翻看著書。
念善倒是索性動靜大點自在的翻著自己需要的。
望著安靜看書忘我的堂主眼眸忍不住的一轉(zhuǎn),面巾下的嘴唇微微一笑。
快速閃身委身蹲在堂主的身邊正準(zhǔn)備伸出手卻被堂主緊緊的扣住。
“我身上的東西就莫要亂動了,還有那個姑娘什么時候帶走!
念善掃興的甩開手站起來,坐在了堂主旁邊空著的書桌上。
自然的將書往旁邊放去為她空出更大的位置。
“我覺得那姑娘是個絕色的美人,不如你就收了她當(dāng)你堂主夫人吧!”
念善少年之聲愉悅響起。
堂主拿起書往念善的頭上一敲。
“你夜神救的女子,自然要你夜神自己收了,推諉給他人,不覺得不尊重姑娘嗎?”
“哎,這就不是了,什么叫推諉什么叫不尊重姑娘,好兄弟自然是想要將好的都給出去不是!”
念善將手肘往堂主身上一搭,一股清香撲鼻而來。
“我說堂主啊,你怎么娘們的清香都足啊!”
“呵~~”
堂主無奈的搖搖頭。
“都像你這般臭氣隨身,到哪都不被人找出來”
堂主深深一吸,微微一頓。
“最近條件不錯嘛?居然沒有臭味了反而多了松鶴香!攀上哪家有錢的小姐了?”
“這不~整日里的被你嫌棄臭氣彌漫,前些日子勾搭了一大戶小姐,那是有什么好的都給我,所以我這有姑娘了,也不能讓那姑娘傷心不是!”
念善賤兮兮的笑著。
“總不能一直放在仁義堂!”
堂主忽然正色了起來。
透出面具那雙清亮嚴(yán)肅的眼神讓念善無法吊兒郎當(dāng)起來。
“堂主!”
一聲輕柔小聲的聲音響起。
“正好,人來了,問她自己吧!”
“進來!”
堂主低頭繼續(xù)看著手中的書。
“公子!”
女子望著出現(xiàn)的念善言中欣喜藏不住。
念善眉頭一跳,這赤裸裸的瞧著自己中意之人的眼神啊。
若不是堂主在這位姑娘怕是要飛奔過來了。
念善微微一愣。
“今日是來辭別的!”
女子緩緩跪下。
“你這是干什么,趕緊起來!”
念善一個轉(zhuǎn)身從書桌上跳下來趕緊扶起。
“那日多謝公子相助,若不是公子,我失身不夠怕還有要淪落為軍妓,如今曲老九已死,我也再無其他所求,只想回邊城度余生!”
女子說的淡然眼中卻失去了對生活的希望。
“再黑的夜終會天明不是嘛!”
念善緊緊的抓著女子的手。
女子抬頭望著念善眼中的真切忽然心中一痛。
勉強的笑了起來。
“此生遇公子相助便是我之幸!”
女子說罷又跪下。
念善急急扶著。
“心中可有抱負(fù)?”
堂主忽然淡淡的開口。
女子微微一愣。
“據(jù)我所知變成也是匪患橫禍,你回去了怕也不好過!”
女子微微一愣。
抱負(fù)?
轉(zhuǎn)頭望向念善,夜神的事在仁義堂一直傳聞著,心中的迷茫忽然變得清晰了起來。
“有,我有想做的!”
是的,她有想做的,想做和他一樣的事。
“你是有點功夫底子的,加上你的美貌,去青樓可愿意!”
堂主淡淡的說著。
“什么?去青樓?你瘋了?”
女子微微一愣。
“時逢太亂,最重要的就是要有價值要有情報!”
“我去!”
女子堅定的說著,對她這樣的人來說還有什么好計較的!
堂主面具里的眸子干凈利落!
“此去便是仁義堂的暗足,至死都不叛仁義堂!”
“不同意,我不同意!”
暗足,那是什么?那是一輩子都不得正名的東西,哪怕做了再大的成就都不得正名,死后更是被人人知,生時更是要忍盡世間滄桑,只為能幫堂中爭取有用的消息。
念善眼神凌厲的看著堂主。
“你是不是早就有這個打算!”
念善望著不說話的堂主。
“她的那張臉對于日后仁義堂有特別大的用處。”
絲毫不否認(rèn)。
“你也知道這里是仁義堂,你對得起仁義這二字嘛?”
“我以為你會清楚,不想你還是莽撞了些,什么是仁義?當(dāng)你什么都沒掌握被人端滅的時候你就知道那些見不得光的消息來處有多么的重要,你覺得這樣的事丟人見不得光,恰恰錯了,他們是為在黑夜中行走的我們提著的燈!”
難得一見堂主與念善的爭辯。
念善不知怎么反駁,只緊緊的握住女子的手。
哪個女子甘愿自處青樓以露肉賣笑而活。
“公子!我真的沒事,曲老九是仇人曲家更是仇人,我也有不甘也有怨恨!”
女子望著那雙溫?zé)岬氖肿ブ约海呐乱院笫撬乐灰胫@雙溫柔的手她都不會怕了。
念善惱怒的松開女子的手來回踱步,最后憤怒的往擺放書籍的那邊狠狠一坐,堂主微微搖頭,索性拿起另一本翻看。
“你先去等著吧,我安排人給你學(xué)習(xí)諸多事宜!往后你便是仁義堂的暗足!”
“是”
女子恭敬的退下。
“不是人!”
念善輕罵著。
“聚集仁義堂的人哪個不是煉獄里爬出來的,自然算不得人!”
堂主淡然說著絲毫不介意念善對他的辱罵。
念善氣的跳下來,走到門口猛的轉(zhuǎn)身看著后面匾額上的仁義二字。
從懷里取出兩枚飛鏢飛在了兩個字上,轉(zhuǎn)身離開。
男子放下手中的書,取下面具,一張俊顏顯露,有點哀傷的揉著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