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再怎么跑,他們已經越來越明顯處于劣勢,只能硬拼。
小蘭大喊:“這里的一切一定都不是真的,我的妖力是與生俱來的,怎么可能用不了。”
“難道是幻境?”林皓問。
小蘭眼珠子轉了轉:“幻境,一切都是假的?”
其實大家心里都在恐慌,要是真的死了,這一生就一了百了了。
眼看著猛獸越來越近,除了硬拼,又有什么辦法呢。每個人,都用盡全力,與猛獸殊死搏斗。
最后,被撕扯,撕心裂肺的疼,血流不止,最終,被吞噬。要相信,這不是真的,就算再疼。
每個人心中都懷揣著這樣的想法,直到最后黑暗降臨,彷佛世界的盡頭。
再睜眼,身邊的人竟都在,但他們逃出了幻境么?那種疼,那種漸漸流逝的感覺,太真實了。
小蘭跳起來,在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林皓不禁對她稱贊一番:“看你平時笨笨的,關鍵時刻還很聰明啊。”
“說來,你們都得叫我一聲姑奶奶,我可比你們都年長。”
會心的笑,同死共生。
還是在原來的地方,追逐他們的猛獸都不見了。空洞的聲音又從四面八方傳來:“來到毒域,就是重生,別想再出去。”
月公主哼了一聲,心想,若是沒有人出去,毒是怎么傳出去的。
容不得人喘息,平地又掀起波瀾,沙石橫飛,滿天彌漫。
小蘭可以施展了,她拼盡力量,抵擋空中這些亂飛如刀的沙石。
荀印照顧月公主的身前身后,“我們背靠背相互掩護。”
月公主說:“小蘭過來,獨自一人太危險。”
“你們保護好自己,我負責上面。”小蘭一邊快速為他們阻擋沙石,一邊大聲喊。
小蘭對他們的保護和付出,讓他們不能用感動來形容。
幾人剛被折騰一番,顯然都力不從心,聲音又從四面八方傳來,“踏入毒域,必須拿出點誠意。”
“你到底想怎么樣?”林皓被惹怒了,低吼。
“留一人命,你們就過了我這一關,規則如此,無人例外。”
話音落下,一切肅靜。
自從離開了林國,看著這些人呼風喚雨的無力感一點點侵入每個人的內心,所有人都處在崩潰的邊緣。
荀印看著月公主,微笑著說:“不能犧牲任何一人,我們回去,解毒沒那么重要。”
月公主沒了主意,現在,覺得活著的每一秒都像受人恩惠一樣,對于這個異世,消滅他們像踩死一只螞蟻一樣容易。
林皓淡然又堅毅:“沒有打不破的規則。”
遠山說:“荀公子,屬下愿效犬馬之勞。留名于此,換得你余生平安,屬下甘愿。”
荀印制止:“暫不說犧牲一人能否求得解藥,就算能,我也不會準許。來大漠就是一個荒唐的錯誤。”
月公主不自然的看了荀印一眼,心中思索,若是沒有這大漠之行,兩人會有怎樣的進展呢。
荀印似乎看懂了她的心思,揉了揉她的碎發:“想什么呢。”極為寵溺。
月公主躲了躲,拿開他的手,朝他笑了笑。
小蘭如釋重負的說:“看你們一個個一往情深的樣子,我留下,剩下的路就得你們自己走了。”
“不可。”異口同聲。
“如果有來生,我愿投胎為人。”小蘭似乎在與大家訣別。
“我們別找了,這就離開吧。”眼淚順著月公主的臉龐留下。
“毒域沒有回頭路。”空洞的聲音又傳來。
“那就沖著我來吧。”小蘭聲嘶力竭。
說完那一瞬間,小蘭的身體就被星星點點的水晶縈繞,外面似乎被布了結界,任由他們如何用力,都觸碰不到小蘭的身。
小蘭的身體漸漸透明,直到最后,消失在結界之中。隨后沙中快速生長出一株花朵,花朵大又美麗。
空洞的聲音傳來,帶著陰陰的笑意:“這株植物讓我很滿意。就叫它曼陀羅。”
原來,毒域的毒是這樣來的,將鮮活的生命幻化成毒,心比毒更毒。
隨著整個結界的破碎,那株花也消失了。
失落與懼怕充斥著每個人的內心,小蘭的屬性不同于他們,會有靈魂存于這個世上么?
小蘭已經為他們犧牲,毒域這條路不繼續走下去就能怎樣,周圍一切都風平浪靜,可聽見腳踏沙上綿綿的聲音。
沒有指引,沒有方向,沒有盡頭。
每個人都口干舌燥,早已沒有了來時的模樣。
荀印從懷中取出一支小壺,送到月公主面前:“喝口水潤一潤吧,瞧我們這么嬌嫩的月公主都快成稻草人了。”
月公主抿了抿嘴唇,干燥的幾近破裂流血,她輕晃了下頭:“留著救急用吧。”聲音甚至已經有些撕裂。
荀印擁抱了她,心疼極了,原來那個不拘又任性的女孩,被折磨成這樣,是怪他沒有將她保護好吧。
月公主貪戀了一瞬,就逃離了荀印的懷抱:“時間緊迫,我們繼續找吧。我們已經做到了,毒域的人,請出來。”月公主流著淚說出自己的請求。
當淚水滴落到沙漠上,奇跡一般,綠色逐漸蔓延,風景在變幻,“唯有真情的淚水,能打開毒域的大門,歡迎你們。”
月公主用手指拂去眼淚:“去他的真情,全都是沒有感情魔鬼。”
只見迎面走來一位翩翩少年:“這位美女似是墜落人間的天使,給毒域這樣的評價,讓小生汗顏啊。”
他們四人都在為小蘭的離去而揪心,這小生卻說起如此風涼之話,荀印和林皓兩人無任何言語,同時向這少年攻去,嚇得這小生落荒而逃,嘴里還不斷喊著:“娘親救我,娘親救我。”
他們緊隨其后,跟了進去。
這是一處別有一番景致的地方,草長鶯飛,仿若人間仙境。
待看到這少年的娘親,與荀印記憶中人重疊,遠山也愣在原地。
這女人,與荀印已逝去母妃,有如此相似。
“是你們,驚擾我兒。竟能闖入這里,來人,把他們拿下。”這女人看似溫柔,但護起孩子來的氣勢可不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