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匹白馬，已經披掛完畢。
看這樣子現在就要攆程禹上路？
“額。。。就不能再緩緩？”
趙大龍無奈的答道：“公子，小的們也沒法。”
程禹轉過身，秋香已經眼淚汪汪。
其余的小丫鬟們，甚至飛燕都在黯然神傷。
等等，華安哪里去了？
程禹苦笑，這小子平日里機靈，見自己要去軍營吃苦，便躲得不見。
這個九千歲，以后可要降降級別。
趙大龍躬身行禮：“公子，軍營一應物件齊全，您若是有非要隨身帶上的，請這會兒準備。”
“這一期的入營儀式就在今晚，要趕到西山大營的時間有點緊。”
“我不參加入營儀式行不？”
“公子，這不太好。。。軍中的風氣與外頭不同，您若顯得太另類，對您之后的軍旅生涯無益。”
“還有這種事？”
“畢竟虎賁營選拔都是幽州軍中的健兒，心思是傲了些的。”
“哎，老趙，你可跟我同去？”
“小的護送您前去，軍營之中，我是不大適合待著的。您要是嫌悶可以把華安帶上。”
“算了。”
華安雖然機靈，小身板卻是不咋地，跟著他去了虎賁營怕不是要被練死。
不過這次參軍，想到之前多謝了兩個字自己就差點掛斷，程禹無奈至極。
他并非個不能吃苦的人，但系統不允許呀！
但在這個時代，掌控一只軍隊是他登上皇位的必經之路。
這件事情他又非做不可。
哎，隨機應變吧。
看看外頭的白馬，還有那白色盔甲，銀槍長劍。
程禹總覺得少了點什么。
不過現在他還沒正式參軍呢，沒必要騎著馬上路。
“老趙，事不宜遲，那我們就出發吧，讓人備轎。”
趙大龍愣了下：“公子，不騎馬？”
程禹都懶得搭理他，平時不是挺有悟性的嘛。
趙大龍輕嘆一口氣，便招呼人備上了四人抬的轎子。
為了保證行進速度，還多備了兩組轎夫，輪換著快步趕往西山大營。
就算是拼命趕路的轎子，那也比騎馬顛簸舒服不少。
程禹還順便優哉游哉的欣賞沿途的風景。
出了城后，沿途還有很多繁華的集鎮，往來的商隊絡繹不絕。
但隨著離城越來越遠，兩邊的田野大多枯黃，只有沿著大河的地方能有一點青綠。
干旱對北方大地的傷害實在太大。
若不是劉昊把幽州的商業發展到了極致，恐怕也養不活那么多人口。
但以程禹有限的歷史知識，劉昊治下恐怕也有著嚴重的財務危機。
現在程禹還無法接觸到劉家核心的消息，暫時不能做出更多判斷。
平坦的馳道兩旁很難遇到村落，畢竟馳道為了方便與水源離得挺遠。
并且前往西山大營的馳道以行軍為主，并沒有商路經過此處。
行了快兩個時辰，他們才遇見一處小鎮。
兩邊二十余處建筑全部靠著馳道修建。
都是前店后院的格局，做的也都是些客棧酒肆的生意。
趙大龍介紹道：“此處叫做五里坡，因為幽州軍有規矩，營外五里皆是禁區。就有些個軍屬在此地做些營生，既能得了軍中照顧，也能時不時與家人相見。”
程禹好奇：“幽州軍數量不少吧，這小鎮規模也不大呀。”
“現在是災荒年月，這些家屬老人都接到了專門的慈老院。其余的幾乎都安排到商隊做些營生去了。”
“畢竟到處都是干旱，跟著商隊出海或者南下北上好過在家等著老天下雨。”
程禹的一身錦繡在一行人中自然格外惹眼。
加上趙大龍身上的黑色飛魚服在這些軍屬眼中自然曉得分量。
他們剛剛停下，鎮上的人就由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帶著，一起來接待。
而且他們手中還端著冒涼氣的海碗，里頭看起來裝的是酸梅湯或者涼茶。
“諸位大人趕路辛苦，請飲一碗清涼的酸梅湯，都是剛從井水里鎮出來的，好喝得緊。”
等程禹從老頭手里接過后，其余人才接了碗。
沒等程禹喝，趙大龍先攔住程禹：“公子，請讓小的先喝。”
誒。。。你特么居然喝我的！
趙大龍喝了一口程禹的湯，等了好一陣才點點頭。
早就嗓子冒煙的程禹忍著焦躁，痛飲一碗酸梅湯，不禁大叫：“再來一碗。”
似乎鎮上的人對此習以為常，伺候得反而更加恭敬。
等坐到鎮上最好的一家飯店后，程禹還想點菜來著。
老頭卻在一旁介紹道：“公子，鎮上的吃食粗糙，就鹵羊肉，羊雜湯還算拿得出手。”
趙大龍拍拍桌子：“老牛頭，咋個不把好酒拿來給公子？”
老牛頭委屈巴巴：“這不是聽說軍中今夜要舉辦大宴么。”
老趙還要找老牛頭的晦氣，程禹卻攔住他，問老牛頭：“就沒點素的？”
老牛頭尷尬一笑：“公子，如今旱著哩，若公子想要吃點素的，我讓人發點海帶木耳？”
哎，雖然都是些干貨，聊勝于無。
程禹這會兒已經開始懷念在幽州城內的生活了。
老牛下去備餐，程禹開始詢問老趙：“看這個意思，幽州的百姓不缺肉吃？”
老趙壞笑了下：“公子，原本您入了軍中就會知曉，現在小的到可以說道下給您解悶。”
“哦？”
“其實也沒啥，種菜也要水，現在干旱，除了幽州城里外頭哪里吃得起？但是肉就不一樣的，北邊草原的安達本就放牧，隔壁大同節度使的地界也盛產羊羔。邊軍沒事就出去打打秋風，收獲頗豐。”
“另外新羅國定期要排遣使者前來幽州，路途遠，他們又窮，每年兩次，都要帶上幾萬的牲畜作為禮物。”
“當然，這些肉養活所有人不可能，一般都撥給軍中作為糧草，多出來的會送些給這些附近的軍屬。”
“各處城內的百姓則是靠商隊的貿易養活。現在根本農田大多只能荒廢，沒法耕作的農民都聚在城外生存。倒也方便接濟。”
照這個說法，幽州不就沒什么人種田了么？
現在可是古代，農業才是基本盤。
程禹說出了自己的擔憂：“幽州治下那不就無人耕作？糧食全靠商業，豈不是容易受制于人？”
趙大龍很平靜：“一切肯定都在老爺掌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