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珠小心翼翼地瞟了一眼渾身散發著“別惹老娘”寒氣的景許,硬著頭皮問:“如果您不想回許家,您要不要在這里休息一會兒?反正王爺也不在,您可以好好休息一陣。”
王爺不在?景許聽到這幾個字,眉尾不自覺挑了挑,秀珠似乎從中收到了指示,立刻手腳麻利地給景許鋪好床,動作輕柔地扶著景許躺下,下了帳子以后,她甚至順手把房間里的燈給關了。
景許躺在床上,望著粉嫩的帳子發呆。看起來景許一動不動,但實際上景許一邊悄悄聽著秀珠的動靜,一邊用手在被子下四處摸索。
這張床很干凈,沒有一點多余的東西,自然也就沒有任何可以供景許獲得信息的線索。
秀珠在外面一點聲響都沒有,景許有些不確定她有沒有離開了。
總不能一直盯著她的床吧?
景許伸手挑起帳子,視線所及之處并沒有秀珠的身影。景許想了想,起身下了床,光著腳在踩在地上打量了四周,秀珠居然不聲不響的出去了?
景許心中暗驚:這小姑娘竟然能做到行動無聲息?是她現在太弱感知不到,還是這小姑娘真的這么厲害呢?
景許一邊警惕著秀珠,一邊在屋子里到處翻找起來。這個房間也許并不屬于她,但應該會留下一些能夠提示她其它情況的信息,比如所屬時代、所處方位等等。景許翻找了差不多半小時,僅僅只翻出了幾張小紙片,有的寫了一兩個字,有的啥也沒有,就像是隨手放在了角落里,然后忘記收拾掉了一樣。
景許插著腰盯著桌子上的小紙片,秀珠無聲無息地飄了進來。景許余光“看”著秀珠幾乎是光速出現在她身邊的,心跳一下子急促如鼓擂。
秀珠有些納悶地盯著這些紙片,喃喃道:“怎么又有紙片?難道又沒打掃干凈?”
“嗯?”景許只是表示疑惑,秀珠卻以為她生氣了,撲通一聲又跪在地上了。“起來說話。”景許趕在秀珠開口請罪之前發話,秀珠委委屈屈的“哦”了一聲,站起來。
“說吧。”景許就近坐在一張黑色的獨凳上,一副“坦白從寬”的模樣。
秀珠看見她坐下,臉上閃過一抹驚異,然后老老實實地回話:“秀珠每日都很仔細地打掃,從來沒放過任何角落,絕不可能有遺漏之處。但最近總會莫名其妙出現這么紙片,秀珠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王,您若要問罪,秀珠認罰。”
景許看著秀珠低頭垂眸的側臉,她皮膚白得像雪一樣,但卻一點都不透,絲毫看不到皮下的血管絲,反而襯得她的臉色有些僵白。景許記得秀珠扶她躺下時,手冰涼得沒有一絲溫熱,現在近看秀珠的臉,景許不知為何覺得秀珠與她從前接觸過的喪尸有了幾分相似。
“您……”秀珠望了望景許,欲言又止。
“嗯?”
“您坐在……那個……位置上了。”秀珠臉上帶著幾分小心和糾結,理論上她心里這么憋應當漲紅了臉才對,可她的臉上居然依舊沒有半分血色。
景許低頭看了一眼黑凳,后背的汗毛一下子全部豎起來了。
這是一張由許多黑色的骷髏頭組成的單腿高凳,這些骷髏頭只有女人的拳頭大小,看樣子應該是小嬰孩的頭骨。每一顆都被打磨光滑,并刷上了一層油亮的漆。倒不是景許害怕骷髏頭,她從前整天廝殺在喪尸堆里,不知道掏過多少喪尸的腦袋,這種只剩骨頭的情況根本不足以讓她害怕。
但她的身體確實出現了排斥、恐懼的反應,說明這具身體的主人害怕這種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