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危
葉季這幾天,天天翻宴會的貼子,看看在哪個宴會能再偶遇師父。
這不,從早上到傍晚,一堆貼子從左拿到右,又從右拿到左,每每拿起一個貼子,葉季便會狠狠的埋怨自己:當初為什么就那么懶!啊!為什么就那么懶!你大的宴弄不起來,可以折騰個小的啊,偏偏為了懶,說什么身體原因,操持不了宴席,家里就不辦宴了。
我信你個鬼!!!
不對!
那群夫人是信了,但她們信了后一句,前面一句,她們壓根就不信:什么身體原因,無非就是鄉下來的辦不好,怕被人恥笑罷了!
記得當時的自己還得意洋洋的就那么順水推舟了,鄉下婆子就鄉下婆子,嘿嘿,我不介意,有這么能干的兒子,我介意個啥!別以為我沒偷聽到你們說:生子當如葉乘陽!嗬!嗬!嗬!羨慕吧?妒忌吧?沒用!而且,我還不告訴你們,我有倆個!倆個一樣聰明能干的兒子!!哇咔咔咔咔咔咔,我就自己偷著樂,哇咔咔咔咔咔咔。
呃,咳,咳,咳,笑得太猖狂,卡到了,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因為孩子太能干了,不僅讓自己越發的懶了,還弄到現在想見師父一面都覺得好難~~
要不直接給師父下貼子算了?!不行!!旁邊虎視眈眈的臥著個林顧呢!!!喔,還有個林顧生的小虎崽,比他還不好惹~不是,更正!是兩只小狼崽!
想到這葉季不由自主的一抖擻,要數腹黑誰家強,我家狼崽第一個,在京這一兩年,看到招惹他的那幾家人的后果后,葉季不只一次的慶幸,自己是他們的親娘,是親生的,親生的!
親生的也沒用!在一些事情上,壓根就毫無還手之力,智力根本就不在一個段位上,有時候想去插手,他們一個眼神就能告訴你:這事沒你看到的那么簡單,于是就只能乖乖的呆在一旁,不妨礙他們,有時候還得聽他們的號令,就像小兵一樣,說往左絕不能往右。
所以林顧是他們親爹這件事,葉季覺得她家的兩只小狼崽,應該早知道了,只是她當沒發現,兩只小狼崽也當不知道,可在背后會怎樣去折騰他爹就不知道了,咳!林顧前一年所遇到的那些倒霉事,本人表示一點都不知情,也沒有隔岸觀火,沒有,沒有!
葉季不想撕破這層紙,不愿意當人小妾,搶人丈夫,也不愿意將兩個孩子送給別人!這樣就挺好,一別兩寬,各自歡喜。
所以……要怎樣才能與師父相認?!!!
葉季抓了抓滿頭亂發,在貴妃椅子翻來覆去,一旁伺候著的連嬤嬤嘴角一陣亂抽:我的主子喲,能不能別再這樣折騰自己的頭發了!您再這樣亂抓下去,會禿的!
連嬤嬤忍了又忍,剛想開口勸,便聽到乘陽急步入門的聲音。
“娘,聽說戶部林侍郎病危!”
“什么?!!!”葉季驟然起身,身旁的水果盤應聲而碎。
“我先去找播光回來,他應該走得不遠,然后我會直接將播光帶到林府,娘,您……要去林府么?”乘陽心情復雜的問。
“我……”葉季心慌無措的看著乘陽。
乘陽看著一臉蒼白的娘親,心疼的安撫道:“娘,別怕,播光的醫術是繼承平安大夫的,他一定有辦法的,要不,您先在府里等我們的消息,可好?”
“好,你快去!”葉季穩了穩發抖身形。
乘陽看了葉季一眼,便急急忙忙的出去了。
葉季跌坐在椅子上:怎么會?!怎么就病危了呢?!前些日子在宴會上看到林夫人,都沒事啊!怎么……怎么就病危了?
“連嬤嬤,把練功服給我找來。”深吸一口氣,葉季攥緊拳頭,冷靜的說。
“是。”連嬤嬤低頭應下,不知道為什么平時懶散柔弱的主子這一刻的神情像極了葉大人,不!應該說,在此時才發現原來葉大人像極了主子。
葉季走入房內,從床邊暗格取出當初和師父一起存錢打造的劍,伸手摸了摸,這劍在林府抵擋刺客的時候,毀過一次,然后在竹篁源里修復好了,之后便一直沒動它,想不到再次把它拿出來又是為了林府。
葉季輕輕的嘆了口氣:林顧……
葉季穿戴好后,交待連嬤嬤幾句,便躍身在屋脊輕點離開了葉府,剩下底下的連嬤嬤和吉祥如意像見鬼的似的呆在了原處:
咱們主子不就是一個鄉下婆子嗎?之前在家雖然懶散但一出門就像個貴婦也就算了,畢竟能養出那么優秀的孩子,父母本身的教養都應該不會很差勁,但……現在是什么情況?!明明一直是大宅院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尊貴主子啊,怎么一個躍身就變成了走江湖的女俠?!
這下,該怎么才好?!
葉季才不理自己對身后那群嬤嬤丫鬟的沖擊,一路趁著剛剛日落的昏暗,避過了眾人的耳目,一個鷂鷹翻身,便輕輕的落在了林府的前院的,落地后葉季迅速的藏好自己,細細的打量著,之前有來赴過一次宴,那時葉季就發現現在的林府跟郊外的林府格局一模一樣,只是現在的比較小而已。
順著之前在林府的布置,摸到潑墨閣附近,按照以前的習慣,在郊外的林府后院有林顧的臥室,但很少看他去那邊睡,都是直接在書房睡,呃,好像林顧比較喜歡睡書房,先探探書房吧。
書房是重地,就葉季所知,除了明面上的這些人,林顧的書房一共放了兩個暗衛,一前一后,不過現在有沒有變更就不知道了。
葉季決定先在書房外面聞一下,林顧病了,肯定會熬藥,一熬藥除了廚房就病人那處藥的味道最重了。
如果書房沒藥味,那還是先去碩明院看看吧,省得一不小心打草驚蛇。
葉季小心翼翼的渡到風口處:咦?沒有藥味?!在碩明院?!
此時過道兩個小廝拿著東西,越過被花木掩著的葉季,小廝甲說:“唉,殺千刀的閔三將小少爺弄丟了,現在害得老爺都快活不成了。”
小廝乙:“誰說不是呢!尋了這么多天都沒尋回來,衙門的人都說兇多吉少了。”
小廝甲:“唉~”
兩個小廝搖了搖頭一起走遠了。
呵,都忘了,他有個嗣子,由林夫人養著,聽外面的那些夫人說,其中這個嗣子是外室生的,只是有特殊原因才弄成這樣,當時她們在說時,葉季不置可否,反正跟我無關,我有兒萬事足,其他的,不理!
原來這次是他的嗣子失蹤了,找不回來了,他才活不成的,看來他對這個嗣子極為看重啊,要不,現在還是回葉府吧?
葉季躲在暗處有些躊躇,按理說,已經跟林顧毫無關系了,無論什么事都不應該來打擾,而且他是為了他的嗣子活不成的,就更不應該去打擾了。可……他要死了,萬一他真的死了,他應該有權知道他有兩個兒子吧,應該有權知道他林府的香火沒斷吧。
葉季蹲在花木叢中糾結著,突然看到執書匆匆忙忙的書房里拿出一個畫卷,往后院奔去。
那是什么?是林顧外室的畫像?喲,嘖嘖嘖,到底是怎樣的天香國色才令他這樣念念不忘,以至于孩子丟了自己也活不成了!
呸,害得我也變壞了,啊呸呸呸,色令智昏,色令智昏!我才沒變壞!!我只是……不平而已,對!就是小小的不平一下下而已!
話說,碩明院好像在這個方向……
葉季反身輕輕一躍,直奔碩明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