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這么緊張，我說過，我們的時間很充足。”女人擺了擺手。
“在這里，我所提供給你的信息都是完全正確的，不用加以區分，但出去之后，就不能保證了。”
“這算是忠告？”
“你可以這么認為。”
“好的，多謝。”張流云低頭致謝。
“回到你剛才的問題，你需要做的事情很簡單，但在說明具體內容之前，我需要給你介紹一下我是誰，以及你會遇到誰。”
“我并不是你所猜測的神明，也不是什么‘天道’、‘大道’、‘終極’這類你們小說家習慣使用的概念，如果硬要用一個共通的名詞來進行自我介紹，那么‘規則’是一個比較合適的說法。”
“我就是規則本身。”
“規則……”張流云摸了摸鼻子，這個概念有點模糊。
規則，什么叫規則？
這個詞被小說家們廣泛使用，有的小說家用它來指代一種力量，也有的用它來指代一種存在——
一種無法界定，所有力量在那里匯聚成為終點的源頭，條條大路通羅馬的羅馬；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的狀元。
至少張流云是這么理解的。
但無論指代的是什么，它都有一個共同的特性：
無所不在，又無所不能。
“就像你們描述的那樣，規則就是1+1=2，就是物質無法憑空出現也無法憑空消失，是類似于這些的所有，所有事物運行都必須遵守的既定條例。”
“我是這些條例的集合體。”
是這樣……
難怪可以隨意賦予永生的能力，規則的話，的確擁有這樣的權力。
“能聽明白我在說什么嗎？”
張流云點頭。
“一共有十二人被挑選出來賦予能力，能力如下：”
“永生者、正面無敵、看破人心、
必定命中、預知未來、隨意更換軀體、
元素專精、召喚專精、空間專精、
眾生平等、禁魔軀體，以及
全知者。”
規則說得很慢，給張流云留了充分的時間來反應和記憶。
“全知者、永生者，只有這兩個能力加了個‘者’字，我能知道這有什么特別的指代含義嗎？”
張流云低頭摸了摸鼻子，過了一會抬頭問道，眼神直視。
“……”
笑容漸漸顯現在女人臉上，那實在是從未見過的美妙風景。
“你，很聰明。”她笑道。
“如你所想，永生者和全知者的能力是綁定的，換句話說，無法被取代。”
“取代？其他十種能力可以被取代？就是說，現在擁有它們的人可能會死，不對，也有可能是被人奪走能力？”
“沒錯。”
“全知者，預知未來，看破人心。這三種能力是不是有沖突？”
“抱歉，這些信息將來可能會對你解禁，但不是現在。”女人搖頭。
張流云點頭，沒有停止提問；“隨意更換軀體，對我和全知者生效嗎？”
“對你不生效。”
問題只回答了一半，張流云心里有數。
“之前說到，永生者自帶可成長性和自適應性能力，那其他的十一種能力，是不是也有這樣或者是類似的引申能力？”
“是的，他們的能力也可以進行變化和成長，但無論是哪一種，原先能力都會保留，這種成長是增加，不是替代。”
“我明白了。”張流云點頭。
“好，提問時間到此結束，再繼續下去要有人不滿意了。”
女人伸出白皙的雙手做了一個暫停手勢，語氣不容商量。
有人不滿意？誰？
不管是誰，似乎地位都不低，不然也不用在意他的看法。
再大膽的猜測一下，參與賦予能力的并不止規則一個存在？
有意思，這是要做什么？這個過程實在是很像——
建造圣壇，召喚英雄？
“接下來我會告訴你，為什么要賦予你們十二個人能力，以及你需要做的事情。”
張流云停下腳步，云梯之下是漆黑如墨的海洋。
“原因很簡單，除了我之外，和我相同地位的還有兩位，一位是法則，一位是審誓，我們需要測試一些東西，所以邀請了你們——”
規則停止訴說，眼神從張流云臉上移開，轉移到了他的身后左側。
“的確如此。”
陌生的聲音出現在場中，張流云轉身，一個青年男子雙手抱肩，面無表情。
“法則？”他問道。
“嗯。”
張流云欲言又止，直覺告訴他，不是每一個人都有資格同時和兩位至高存在對話。
“不用想太多，你的任務相對特殊，直接對她負責即可，其他隨意。”
“什么？”
“可能你有點不理解，但暫時你就只需要做這些，之后會不會有所改變要視情況而定。”
規則肯定了他的說法。
“那其他人呢？”
“每個人的任務都不同，你用不著知道那么多。”法則冷漠說道。
“該和你說的都說的差不多了，時間還沒開始，溝通就到這里結束吧。”
已經不是兩人對話的環境，規則不愿再繼續談下去，示意談話結束。
張流云深吸一口氣：“我知道了。”
……
……
恍惚之中，場景變換，張流云再次回到了宴會大廳，黑暗仍在籠罩，慢慢的多了很多人的呼吸聲，自己似乎回來的比較早。
“怎么回事？怎么燈關了？”
聲音從不遠處傳來，大概隔了十幾米遠，但是無人應答，甚至帶有隱隱的回音。
自作聰明嗎？
在場的人少了很多，聽聲音就能聽出來，裝作什么都沒發生的樣子問話，實在是……
……
“各位晚上好。”司儀的聲音出現在場中。
“想必你們已經大致了解了自己的變化，以及之后，自己需要做什么，現在我來做一下補充說明。”
聲音來自于四面八方，張流云的身體隱隱在顫抖，不知道是因為激動還是因為寒冷。
“獲得能力的一共十二人，具體是什么，暫時保密。”
“有人覺得能力的分配有些不公平，我會在之后視情況作出微調，如果不接受這種處理方法，可以選擇現在退出。”
“我等一分鐘，選擇退出的人可以舉手，今天什么都沒有發生。”
“退出的機會只有這一次，以后非特殊情況不會再有。”
“聽明白的話，一分鐘倒計時開始。”
“60、59、58……”
不會有人退出的。
張流云舒展了一下身體，靠在椅背上。
這些都是已經在網文界獲得“神位”的人，有道是朝聞道，夕死可矣，這種忽然跨越人類階層的體驗，誰會放棄？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有些人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張流云帶著惡趣味，輕輕敲擊了一下桌面。
“篤——”
在有些人心中，這一道聲音無異于驚雷。
流星，是短暫的，但天上還有什么星能比它更燦爛輝煌？當它出現的時候，就連永恒不變的星座，也奪不走它的光芒。
你是愿意一輩子做一個普通人類，還是愿意徹底做回自己，讓世人都看見你的光芒？哪怕只是有限的時間？
“25、24、23——”
“我有問題要問！”有人大聲喊道，試圖叫停讀秒。
“22、21、20……”倒計時并沒有因此暫停。
“這到底是幻想還是現實？！我能不能回來！”
張流云坐直身體，不得不說這個問題很有價值。
讀秒也的確暫停了。
“我之前和你們解釋過這個問題，你愿意認為它是真實，那就是，不愿意，那就是幻想。”
“幻想和現實，這兩者真的有區別嗎？你希望你現在所處的是什么環境？”
“我有家人！”
……
規則之前沒有和自己解釋過幻想和現實問題。
不過無所謂，這個問題的優先級在他心中遠遠低于永生。
……
“你可以選擇陪伴你的家人，代價是這部分時間會在之后扣除。”規則迅速給出解答。
“還有問題嗎？”
“……”回應她的是沉默。
“時間到，沒人選擇退出。”
“那么從現在開始，你們將背負自己的使命，直至完成，或者死亡。”
“接下來，你們有充足的時間來修改自己的外貌，甚至是性別，請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