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流云擔心的無非是學校里的事情,或者說是學校里的那個女人,蘭梵,他曾經的同學。
在不借助飛行器的情況下,兩人花費了一個月的時間到達中部區域,也就是張流云的學校所在地。
途中張流云想了很多,也做好了一進學校就被警衛人員圍起來的準備,但當踏進大門的那一瞬間,所有猜疑暫時煙消云散。
夜晚的校園,還是很安靜的。
“我要一起進去嗎?”
“不必,我自己能解決。”
莫名點頭,隱入黑暗之中,張流云則熟門熟路的前往自己的實驗室,于藍的氣息波動出現在實驗室一層。
……
張流云沒有掩蓋自己的腳步聲,于藍在聽到聲音后轉頭看到他,瞳孔短暫的縮小了一下。
“你回來了?”她問。
“嗯,出去辦了點事。”
“哦。”
“出了什么事?”于藍的表情很不對勁,張流云問道。
“沒有啊。”
“蘭梵呢?”
“……”
“為什么不說話?”
“……”
一個、兩個、三個……一共十二個氣息出現在感知范圍內,三人一組,其中兩組已經接近實驗室,就在于藍所在值班室的外部墻壁上。
“到底發生了什么?我可以保護你。”張流云沒有放棄。
于藍搖頭。
紅色的激光點出現在張流云臉上,他面無表情的看著于藍身后的窗戶,窗外,兩名搭在繩索上的特警已經把槍口對準了他。
張流云舉起雙手,身后大門被打開,兩名特警沖上來銬住了他,然后對準他的脖子扎下了一針管。
冰涼的液體進入血液,張流云本想放棄抵抗,看看他們究竟想做什么,但想起之前莫名說的話,改變了主意。
輕而易舉的扯斷手銬,壓力自動鎖定感知中的十二名特警將他們控制住,張流云向于藍走去。
“我沒有惡意。”他舉起雙手,走得很慢。
“你、你不要過來!”
“我只是想知道發生了什么,告訴我。”
“你不要過來啊!!”
于藍拿出一柄小刀,顫抖著對準他,白凈的手背上顯露出青色靜脈,在燈光下還閃爍著年輕肌膚特有的水意闌珊,清秀的面容上則充滿恐懼。
“好,我不動。”張流云停下腳步,“現在你可以說了嗎?”
“……”
“你是殺人犯,對吧?”
“我說我不是,你相信我嗎?”
于藍下意識搖頭,看著張流云,又點點頭。
“誰說的?”
“警察說的,你是在逃通緝犯,你是通緝犯!你為什么還要回來?!”
于藍的面容因為憤恨變得扭曲,張流云看著那張熟悉的臉,心想只是幾個月的時間,為什么會陌生認不出她了?
那張羞澀著對自己笑的臉,為什么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蘭梵呢,她現在在哪里?”
“我不知道!”
張流云閉上眼睛,有份殺意正在滋生。
“我再問一遍,蘭梵呢?”
“我、我不知道——”
燈光恍惚了一下,張流云站在于藍身前,撫摸著她的臉龐,看著她的瞳孔里倒映出自己面無表情的臉,細細的撫摸著。
細膩的肌膚紋理和淡淡的洗發水香氣,只是一巴掌的事情,這名妙齡女郎就會面目全非,張流云的腦海中甚至已經出現了她的眼珠在地上滾動的血腥場景。
“為什么你寧可相信那些人的說法,也不相信我?”
“我在這里學習工作了多久?我何曾做過一件令你們不滿的事情?我哪種行為讓你們覺得我是一名通緝犯?”
“為什么?我不值得相信嗎?”
“現在沒有任何人可以威脅到你,我只是想知道事情的原委,為什么你不能告訴我?”
張流云稍稍偏頭,抓住一顆從自己身后射出來的狙擊子彈,捏成廢鐵扔掉。
“我能感受到你現在的恐懼,但請你相信我,我不會傷害你,我只是——”
“想、要、知、道、發、生、了、什、么、”
張流云一字一頓的說道。
“啊啊啊啊!!”
于藍拿著小刀對準張流云的肚子捅了下去,刀身斷裂,鋒利的刃口割傷了她的手指,但于藍像是什么都沒有感覺到一般,依舊拿著半截鐵片機械的做著無用功。
張流云閉上眼睛,他的耐心終于消耗完畢。
“愿你安息。”他輕聲說道。
一道圓柱形的物理壓力穿過于藍白皙的脖子,擊穿腦干和脊髓,整個人瞬間失去支撐,癱倒在他的懷里。
瞳孔渙散,張流云將她死不瞑目的雙眼撫平。
……
他曾以為自己身為永生者,可以不參與那些紛紛擾擾。
就像以往自己筆下的那些上古天尊,太古大能,遺世獨立,手握規則一角,可以站在一個比所有人都要高的地方,俯視下面的熙熙攘攘。
沒有人可以威脅到自己,自己就是規則的代言人,就算是十一人,也要重視自己的存在。
但現在看來,他什么都不是。
一個過氣世家的影響力,就能把他玩到頭皮發麻,玩到失去理智。
是自己不夠強嗎?
不是,是沒有人知道他的強。
張流云走出實驗室大樓,雪亮的直升機燈光直直的照射著他,好似白晝。
他又退了回去。
自己的實驗室里,還有一塊陳舊的布墊,只是現在已經沒有它的蹤影。
意料之中,他失望地離開。
……
“我需要知道蘭梵在哪里。”
直升機在瞬間丟失目標,那個男人明明剛才就在門口!
“長官,目標丟失!重復一遍,目標丟失!我們找不到他了!”
耳機里傳來行動隊驚愕的聲音,張流云看了看裝甲車里的長官,示意他可以回話。
“我知道了,你們暫時待命。”
“收到,長官。”
“你要做什么?”中年男性摘下耳機,問道。
“我不想重復,一分鐘死一個人,直到你們全部死完為止。”
“……”
張流云打了個響指,被他控制住的警衛應聲倒地。
中年男性緊咬牙關,雙眼通紅,擠出兩個字,“稍等。”
張流云點頭,指了指監控上的時間,這是無聲的威脅。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男性長官對著手機那頭大聲吼道:“我不知道你們要做什么!那個人現在就在我旁邊!把那個女人帶過來!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