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是？”陸豫看了看面前這個聲音不像小姑娘的“小姑娘”問道。

步裔兮有點尷尬地笑道：“他是家弟，因為要和師叔祖一同出行，路上為免招來非議，才不得已讓他扮了女裝。”

“原來如此。”

步裔兮有點難為情道：“哦，裔兮還有一事想問陸參軍。”

陸豫猜測道：“姑娘可是想問令弟去了長雒該如何安置？”

“正是。”

“姑娘放心，凡是為戾王府效力之人，家中年幼的子弟都會統一安排去學館念書，體格資質好的，家里人若同意，還可以參與虎衛營的選拔，培養成為王府的護衛。”陸豫說罷看了步殊一眼。

步殊眨了眨圓溜溜的大眼睛，扯著步裔兮的衣袂蹦跳著：“姐，我想當護衛，我想當護衛。”

步裔兮輕輕摸了摸弟弟的頭，只當他小孩子隨口說說的，沒往心里去，又對陸豫道：“我和家弟明日辰時之前會在樓下等候。”

“好。”陸豫抱了抱拳，“告辭。”

“慢走。”

等陸豫走遠，步殊拉著步裔兮回到房里，迫不及待地問：“姐，明日我們就要去都城了，我現在能不能不穿女裝了？我還要當護衛呢。”

“你真想當護衛？當護衛可要吃很多苦的，還會受很多傷……”

“我不怕，我都不怕！姐，我要當最強的護衛，以后保護你！”步殊挺了挺尚顯稚嫩纖弱的身板，俊秀小臉上滿是嚴肅認真。

步裔兮不料他想當護衛竟是為了保護自己，心里暖暖的，嫣然笑道：“當王府的護衛可不是為了保護我哦，是為了保護王爺。”

“這我懂。誒，姐，你同意了？”步殊驚喜地瞪大了雙目。

“嗯。”步裔兮點點頭。她想弟弟尚且年幼，或許自己這么早就替他決定要平平淡淡地過這一生對他有些不公。

“哦，太好嘍，太好嘍！”步殊歡呼雀躍，一蹦老高，卻差點被身上的襦裙給絆倒。

步裔兮見狀不禁笑道：“走吧，帶你去買兩身衣裳。”

步殊歡歡喜喜地跟著去了，他早就巴不得把這身礙事的裙子換了。

次日辰時未至，步裔兮與步殊辭別了九微子，便去了樓下等候。不久，見姒天旋、陸豫和越川三人依次下了樓。

越川一看少年打扮的步殊訝異道：“誒，你不是小姑娘嗎？怎么穿得像個假小子？”

“我本來就是小子！”步殊反駁道，頂不喜歡別人把自己當成小姑娘。

“殊兒！”步裔兮嚴肅地看了他一眼，責備他不該無禮，轉而跟越川解釋道，“這是家弟，名喚步殊，以前讓他打扮成女孩子是為了避嫌。”

越川想到了九微子，便也明白了。

步裔兮覺得理應跟姒天旋打聲招呼，正欲開口，卻見他邁開步子直接往外走了。越川緊忙跟了上去。

步裔兮心覺窘迫，卻聽得陸豫在旁低聲道：“殿下對女子向來這樣，除了與殿下較為親近的五公主，別人他幾乎都會視而不見。姑娘莫怪。”

“哦。”步裔兮經他如此一解釋，也算得了寬慰，“不知以后是否需要每日去跟殿下問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