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他們又要了一些啤酒，我給他們端過去。這次更過分，那個猥瑣男竟然趁著我往桌子上放啤酒的時候抓住了我的手。我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一樣，猛的抽回來，手里的啤酒也掉到了地上，‘砰’的一聲，一地的啤酒瓶碎渣和泡沫。還有所有人注視的目光。

“干什么你，一個服務(wù)員了不起？來吃個飯還得看你的臉色，摔瓶子給誰看啊你。”

我被那滿地的碎渣和啤酒泡沫驚的沒緩過神，惡人就已經(jīng)開始先告狀了。

我抬起頭，他已經(jīng)站了起來，不知是不是喝多了，站的歪歪斜斜的，T恤下擺掀到了胸口處，那外露的脹起的肚子一起一伏的。

嘴里叼著煙，歪著頭，滿臉無賴的看著我。我當(dāng)時，真的，我真想舉起手狠狠的扇他幾巴掌，把他滿臉的猥瑣和色氣的眼神統(tǒng)統(tǒng)扇掉，可我也知道我并沒有那個膽。

啤酒瓶掉落在地上的聲音很大，猥瑣男的聲音更大，老板娘很快的過來了。

“小石啊，怎么了？”

老板娘過來看了看地上，又看了看猥瑣男，把我往她身后拽了一把。我踉蹌了一步才站穩(wěn)，老板娘又走到猥瑣男身邊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把他往下摁了摁，猥瑣男順著那股勁在凳子里坐下。

老板娘半開玩笑半威脅的告訴他，都是做生意的，和氣生財，有什么不滿的說出來，不要又摔又罵的，鬧僵了，對大家都不好。

“顧姐，你這哪找的人啊，做事一點也不當(dāng)心，脾氣還大的要死，我們就是啤酒喝完了，再讓她多上幾瓶，這就煩了發(fā)火了，還摔，她摔給誰看啊她。”

估計老板娘的那番話對猥瑣男產(chǎn)生了作用，依然是討伐的聲音，只是已沒有了剛才對峙我時的那股狠勁。

“我······”

我往前一步，想要為自己辯駁，我不能讓他這么顛倒是非的冤枉我。可老板娘回過頭來對我擠擠眼，搖搖頭，制止我說話。

“嘿，我還尋思什么大不了的事呢，不就是一瓶酒嗎，這樣，你們這桌的啤酒今晚上免了，算是我替這妹妹道歉了。行不行，再說，人家這小妹妹第一次打工，有不懂的很正常，行了，你們繼續(xù)吃，我不打擾了。等會結(jié)賬的時候喊我一聲，我給你們把啤酒減出來。”

說完，并不等猥瑣男回應(yīng)，轉(zhuǎn)身拉著我的手，把我?guī)У搅嗽鹤尤ァＮ覜]忍住，哭了。

“顧姐，對不起。可真的不是他說的那樣。”

我抽抽噎噎的對顧姐解釋著，顧姐人很好，從我來第一天就很照顧我，我不想她認為我是那種脾氣很大不講理又任性的人。

可是即使我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什么，仍然害老板娘損失了錢。今晚他們那幾個可喝了不少啤酒。

“行了，熙熙，你來了好多天了，我還不知道你是什么樣的孩子嗎，我告訴你，那個小石，不是什么正經(jīng)人，以后遇見躲著點走，別和這種人對著干，沒什么好處，行了，你幫你哥烤串去吧，遞個串什么的，等他們那桌走了再出來。”

“沒事的，顧姐。我沒事，店里那么忙。”我擦擦眼淚，覺得自己丟臉死了，多大了，竟然還會在遇到事情的時候就哭。

顧姐還想再說什么，大廳里有人喊結(jié)賬，顧姐只匆匆沖我點了下頭就去了。

估計是那猥瑣男占著了便宜，也可能是老板娘的警告對他起了震懾作用。我出來后他并沒有再多加的刁難，他們也沒再找借口的要這要那而故意的把我叫過去再言語羞辱一番。

終于的，他們要走了。我長舒一口氣。

他們幾個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李倩和另外三個社會男青年走到燒烤店門口的樹下站定，猥瑣男去付賬。我趕快的過去收拾桌子，還有好幾個等著座位的客人呢。

“趙熙，沒想到，你能在這擦桌子給人端茶倒水的啊。”

李倩走過來，嘴里叼著一根煙，此時正抬著右手用打火機點煙。話里話外的冷嘲熱諷。我低著頭繼續(xù)擦我的桌子，沒理她。

“哼，在這就別裝你那高貴范了吧，都窮酸成這個樣子了，你還甩冷臉子給誰看啊。”

李倩湊近我，朝我臉上呼出一口濃濃的煙，我站起身，擺手在鼻間扇了扇，心里反感至極。

“李倩，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變成什么樣了嗎？”

說話間，未散盡的煙氣竄進了嗓子，我一時沒忍住，咳嗽了兩聲。

“我變了？我當(dāng)然變了，我變的比你好了，變的讓你嫉妒了是嗎？”

李倩的聲音突然的尖利，我看著她熟練的吸著煙，熟練的吞云吐霧，滿臉流里流氣的模樣，我真的是無語到了極點。

“怎么？說不出話來了。哼······”

“喲，小妹妹，怎么？哥哥帶你玩會去。”

那猥瑣男不知道什么時候過來了，黑黑的胳膊攬上李倩白皙的肩膀，李倩轉(zhuǎn)過頭沖他嬌媚的一笑，我看著他手面上的那只蝎子，覺得一陣反胃，想吐。

“人家可看不上你，人家可清純著呢，看不上你這調(diào)調(diào)的。”

李倩紅色的指甲在猥瑣男身上戳了戳。聲音里那種故作嬌柔的嗲聲嗲氣，讓我的雞皮疙瘩瞬間起立。

人，怎么可以改變的這么快，改變的這么徹底？

“看不上？那是因為他還不知道哥哥的厲害，要是知道哥哥的好啊，甭管她多清純，我也保管她放下身段。嘿嘿······”

猥瑣男的語氣和神情把他腦中的那些下流無恥展露無遺。手也隨著那些下道的話不時的拍打著李倩的屁股，那種在大庭廣眾之下的不尊重，在我看來完全就是一種侮辱，可李倩竟不但能做到面不改色，還能配合著嬌笑幾聲。

我心里實在是惡心的想吐，我彎腰拿起桌上的抹布，沒再看李倩和猥瑣男，轉(zhuǎn)身打算離開。

“哎，別走啊，放假了，好不容易看見同學(xué)，怎么也得多聊幾句啊。”

李倩從猥瑣男的胳膊下竄到我前面，擋住我的去路。此時鄰桌的已經(jīng)開始注意我們了。我本就不喜歡被注視，此刻，看著李倩一臉的挑釁和鄙視，更是一陣怒氣沖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