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來到周氏集團的時候,果不其然,在一樓看到錢譯站在那里。他看到我,快速的走到我面前,神情恭敬冷淡,他說了句‘請跟我來’,便領著我穿過走廊來到了另一部電梯前。
進入電梯,和滿是數字的屏幕不一樣,這部電梯里面任何數字都沒有,只有一個開門鍵一個關門鍵。
我不懂,不過我也識趣的什么都沒問。畢竟,我可不希望再讓別人想多了。
說著,抬眼看了看前面的錢譯,不知是不是黑色西裝更顯瘦的緣故,看身形好像比昨天更瘦削了。
電梯很快,也很穩。我覺得好像只是在平地上站立了一秒鐘,打開電梯門,我已經來到了云端。
我不知道這是多少層,只確定這是最頂層。
電梯打開,一眼望去,身處藍天白云間。
我毫不遲疑的確定,這必定就是那位周氏集團掌門人的辦公室了。整個樓層弄成一間辦公室,確實是非一般財力的象征。
離電梯幾步遠,就是辦公室門口。錢譯上前,輕輕的敲了兩下。里面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我的心也提了上來。莫名覺得這扇門背后的人很可怕。
錢譯輕輕的打開門,朝我做了一個‘請’的姿勢,我點點頭走進去,我以為錢譯會和我一起進來,可是我剛走進去,背后就響起了關門的聲音。
我不由自主的回頭看了一下,心再次往上提了提。
我咬了咬舌尖,疼痛讓我有了一些勇氣。辦公室太大,我朝背對著我面朝窗外的人緩慢走過去。
“周先生,您好。我是周亦的老師”
“恩”聲出人未動。
“下個星期三下午3點半幼兒園家長會,希望周先生到時可以參加。”
我把來到的目的說出口后,一種是死是活給句痛快話的敞亮。真的,我可算是領教夠了大公司繁瑣的規矩了。
“趙熙”
“恩?”
眼前的人悄然轉身,喊了我一句,我條件反射的答應了一聲。
不過瞬間便被眼前的人晃了一下神。和想象中完全不同的,這個周先生不僅不胖不禿不矮,長相還十分的具有魅力。
這種魅力,不單純的指長相的吸引,更是一種從內散發出來的無形的震懾力。眼神、表情很冷淡,不,不應該用冷淡,應該是,怎么說呢,像一扇鏡面或靜止下的湖面,無波無瀾。估計身居高處的人,總是讓人難以捉摸,難以看透的。我這么想。
他盯著我看了幾秒,便轉身走向那張巨大的辦公桌坐下,然后朝我點點頭,讓我坐到他面前的凳子上。
我像一只訓練有序的小狗一樣,自覺的跟隨著指令活動。
可笑的是,在那無波無瀾的眼神中,我竟然連坐著都沒敢整個坐下去,只邊緣擱置在了凳子上,后背挺的直直的,雙手緊張整齊的擺在雙膝上,整個人,像極了一個認真聆聽老師教誨的好孩子。
坐下還未穩住心神,對面的那位周先生便開始不斷的說著什么,剛開始我還疑惑了一會,不過馬上便回過神來。
這人,說的全是我從小到大的信息。
包括我的家人,我去世的父親,我不甚寬裕的家庭,我和繼父的不合,我上過的學校,每一任代課老師,我身邊的朋友,我的男朋友,我男朋友的工作單位······
沒聽完,我就站了起來,瞪大雙眼不可置信的看著他,這什么意思?身家調查?我做什么了,把我調查的這么仔細?
“你什么意思?”我口氣有些不穩,可以說是有點害怕,誰能在被別人調查的一清二楚且不知道此人真實目的的情況下冷靜。
“不用緊張。”
我從鼻孔輕蔑的哼了哼,難道這就是所謂的上流社會的交流方式?見面交談之前,先把你調查個底掉,直到清楚的知道你完全沒有攻擊性或什么不良的目的之后,才賞賜似的見你一面。
“我之所以見你,是希望從趙老師這里了解一個人。”
“周先生,請容我明確的再次表明我此次來的目的,只是希望您能參加下周三的家長會,不過,去或者不去,選擇權都在您。我能做的,也只是盡力的為周亦爭取一下,其他的,恕我無能為力。”
“趙老師完全不必如此戒備,我沒有惡意。”
我沒說話,只慢慢的坐了下來,奶奶的,站著不但沒有贏了氣勢,還把自己累的半死。
“趙老師認識傅雪?”
我心里咯噔一下,估計臉上的表情也變化的很大,否則對面的人不會如此直直的看著我。
我不知道他怎么會突然提到了阿雪,更不知道目的是什么,心思電轉間,我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阿雪上次對我說的那次車禍。
開口之前更加的小心翼翼。
“周先生,下周三的家長會您是否參加,直接告訴我就可以。我下午還要趕回J市。”
“我可以讓司機送你。”
“十分感謝。不過不必了。”
“我說了,趙老師不必如此戒備。”
“那周先生是否參加呢。我希望您在拒絕之前想想周亦,那個十分崇拜您把您看的十分重要的侄子。”
“這次的家長會,去不去參加,決定權在趙老師。這樣吧”周先生往前傾了傾身子,胳膊搭在辦公桌上,表情還是沒什么變化。
“我們來做一個交換,你告訴我傅雪,我去參加家長會”
我再次從鼻孔里哼了一聲。十分懷疑此人的腦回路。
“周先生,我想您搞錯了一件事,您去不去參加家長會和我沒什么關系,您去,那是因為您對您侄子的關愛,不去和我也沒什么關系。”
“當然和你有關系,如果沒關系,是什么讓你幾次三番如此鍥而不舍呢。”
說完,又靠到了椅背上,眼神涼涼的看著我,一副十分肯定我會答應的架勢。看的我真想撲過去狠狠的撓他一臉血。
我努力的閉了閉眼,在走與不走之間猶豫不決,隨意把阿雪的信息告訴一個陌生人,我肯定做不到,可是如果就這么輕易的走了,我又覺得十分對不起周亦。
“周先生”我睜開眼睛,緩和了語氣,掛上一個恰到好處的微笑。
“周先生,我相信以您的實力,想要了解一個人的底細,完全不必通過一個外人的口述,就像我,您不是調查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甚至比我自己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