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城的十月,彌漫著令人不安的寒意。
“這一切終于都要結束了?!焙谏拇笠孪?,蒼老的聲音淡淡的敘述著,聽不出一絲一毫的情緒波動。
“千禧年,總是會帶給人一些驚喜。”說話的人目視著那依舊挺拔卻已然老邁的灰影,黑色的衣襟在瑟索的秋風中顯出些許蒼涼,“從此就只有我們這些幽靈了?!彼砼?,一位滿頭灰發(fā)的老人愣了一下,緩緩舉起手,向著那道影子敬了一個軍禮?!白詈笠淮瘟耍蛔鳇c什么嗎?”
穿著黑色大衣的老者仿佛沒聽到般一言不發(fā)。兩人默默注視著灰影緩緩駛出碼頭。
“要下雨了?!被野l(fā)老人的手緩緩指向天際,風暴正在悄然逼近。
“咣——”巨大的轟鳴聲突然極不和諧地打破游動在空氣里的肅穆。雨水傾倒而下。世界一派肅然。
“嗚——嗚——”費城港口拉響了汽笛。最后一根錨鏈被解除。灰影緩緩移動,發(fā)出最后一聲長鳴。DE-173的舷號漸漸淹沒在秋霧中。時隔半個世紀,埃爾德里奇號,這艘傳奇軍艦再次啟航,開往自己的命運終點。
當埃爾德里奇號消失的一瞬,黑衣老者突然舉臂,向那位即將離去的戰(zhàn)友獻上了軍禮。隨后轉身鉆進了泊在身后的專車中。
灰發(fā)老者靜靜地看著埃爾德里奇離去,彎腰將一支山百合放在地上。嘴里喃喃道:“知道嗎,莫夫。那是我見過的你最標準的軍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