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翰一骨碌翻身爬起來,然后一臉懵地打開了門。
他看著面前的白悠,有些頭大,
“你知道這是什么地方么,我去哪給你找衛生巾這種東西。”
白悠目光瞥向一邊,
“那我能怎么辦...”
李文翰看了她一眼,又看向客棧外已經漸濃的夜色,
“你等等,”
他進了房間,拿了些碎銀子出來,又帶上門,
“我去找客棧里的小二問問,看這里有沒有類似的東西賣。”
白悠聽話點頭,跟在他后頭下樓去找人。
果不其然,客棧里根本沒有女子月事的用品,不但如此,小二還有些奇怪,反倒過來問白悠,
“女子出門,怎么能不帶這些東西呢?”
李文翰一個吃了二十來年狗糧的陳年單身狗,當然不知道女子月事也有這么多七七八八地,此時只是尷尬替白悠回答,
“我妹妹頭一次出門,約是有些大意。”
小二見白悠生得細皮嫩肉,便當她是個落魄的富家小姐,沒什么自立能力,于是耐心建議道:
“小姐不如找些布料來,自己趕制一個,將就著先用用。”
原來這里的女子向來自己縫制月事帶,因著是個做起來不甚復雜,又較為私密的物件,集市上通常是沒有售賣的。
等回去了,白悠終于看著李文翰,開了口:
“哥,你會不會針線活。”
“...”
李文翰瞪大了眼,
“你不會?”
“我暈針。”
白悠給了一個十分充足的理由,
“看見針的時候還不害怕,一旦拿在手上了,就覺得要被刺傷...然后會暈掉。”
李文翰半信半疑,
“你不會是想偷懶吧。”
“沒有,一點都沒有。”
白悠似乎有些窘迫,
“哥...我真的不行……”
“……”
李文翰終于無話可說,他唯一一次接觸衛生巾,還是當年大一軍訓、用來當鞋墊的時候。
真沒想到還有穿越過來,給人縫這玩意兒的一天。
他苦笑,
“自己撿回來的妹子,還能再丟回去退貨么。”
“說吧,這玩意兒怎么做?”
...
白悠終于如愿以償,捧著臉在一旁看著,讓李文翰小媳婦似的對著油燈給自己做針線。
暈針這毛病,她倒是真有,但從來不暈縫衣針。
只是今天白天看見的事,讓她有些介懷,于是故意拿這件事情出來,暗地里給李文翰一個小懲罰,順便在一邊套兩句話。
于是她憋不住,開始問了,
“哥,我重生到這里之前,你是怎么認識我的呀?”
李文翰頭也不抬,
“宮里遇見的。”
“我還去過皇宮呀?”
“怎么了,”
李文翰似乎終于把注意力轉移到對話上了,
“你想問什么?”
“我就是好奇嘛…那時候,我不是丞相之女么,去皇宮里干什么?”
李文翰回想了一下。
那時他遇見白悠,是見她和關斯嶺一起去御前拜見圣上——算起來應該是她大婚之后的第一日。
他看了一眼白悠,搖搖頭,
“不記得了,大約是有什么事情要面圣吧。”
“這樣啊,”
白悠點頭,她想起李文翰對她說,她上一次的死因,就是因為圣上下令滅了白家滿門,不禁對這個所謂的圣上有些好奇,
“你說的圣上,是個什么樣的人,是不是特別壞呀?”
“對你來說,應該算是個壞人吧。”
李文翰倒是認真回答起來了,
“他平日里從不分什么出身家世,在提拔朝中官員上,也是等同視之,任人唯賢;對皇子們的言行,也立了條例約束,公私分明。”
“于我而言,他雖有城府,卻是個不可多得的領袖。因為他常常擯除個人情感,用最簡單、最直接的辦法去解決問題。”
“不過,我沒有意識到,他是個君王,也是個父親。”
“作為一個父親,差一點失去自己的孩子,任誰都會怒不可遏,恨不得手刃仇人吧。”
“背后栽贓白丞相的人,大約就是拿捏住了這一點,才僅僅用一步險棋,就把白家全盤傾覆。”
白悠第一次聽到李文翰給自己講這么多,心里倒是舒坦了許多。
不過,心里的好奇還是讓她繼續往下問了,
“白丞相是被栽贓刺殺皇子嗎?”
“是哪個倒霉皇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