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京,太子東宮。
一個身銀紅色裙衫的女子坐在房中,聽著婢女回話,
“娘娘,方氏曉姑娘那頭來了信件。”
婢女把一張信紙從袖子里掏出來,遞給太子妃蘇璃。
蘇璃笑道:
“白家被滅門后,她就少有給我寫信了,今天倒是稀奇?!?/p>
“娘娘已經把她夫君扶上了四品,好處都拿上了,信自然也就斷了。人之常情罷了?!?/p>
蘇璃微微搖頭,
“這樣的人,來往一次就夠了,我避讓還來不及。”
“也是。因著不給她夫君開后門,就把白左丞這個姑父往死里記恨,這樣的人,也是沒誰了?!?/p>
蘇璃默不做聲,只打開信件來看。
看著看著,眉頭漸漸變得凝重。
婢女忙問道:
“娘娘,怎么了?”
蘇璃抬頭,
“妙春,你見過人死而復生么?”
“回娘娘……只聽故事里有,從沒親眼見過?!?/p>
蘇璃思索片刻,又問道:
“景王現在何處?”
“大約在南嶺。”
“這就對上了——他對這個王妃,倒是上心。”
蘇璃把信重新合上,吩咐婢女,
“備上馬車,我要去太尉府,找父親一趟?!?/p>
婢女正要退出去辦事,又被她喊住,
“對了,我那個久病在床的卿妹妹,如今可還好?”
“回娘娘,大約是要撐不住了?!?/p>
“那就給她的藥加大些劑量,走得利落些,也好過受這些日子的活罪?!?/p>
“娘娘想要她什么時候走?”
蘇璃托腮想了想,還是隨意說了個天數,
“三日后吧?!?/p>
……
白悠自從那一趟遇到景王后,一路順暢無阻。
甚至在過關隘時,侍衛們也都似是被提前打好了招呼似的,畢恭畢敬,還幫忙他們扛兩下東西。
眾人心知肚明,白悠心里當然也跟明鏡似的。
然而,不得不說,這樣的優待確實讓她有些無法拒絕——即是明知道是出自于何人之手。
距京不到五十里,龍一提議,要在酒館里歇一歇,來一波酒菜。
白悠見門人們辛苦了一路,也欣然應允。
于是,太陽落山后,酒館里便響起了喝酒劃拳聲和中氣十足的笑聲。
白悠在原來的世界,本來就不大喝酒,此時已經不勝酒力,去酒館的后院透氣。
然而,就在她恍恍惚惚、剛走到水井邊,想要打水洗把臉時,卻忽然被人從背后捂住了嘴。
……
白悠奮力掙扎,背后的人力氣卻極大,硬是拖著她往后門走,任她嚶嚶嗚嗚地喊不出話來。
這人將她拖出門后,扔進了一個布袋,又熟練地綁緊袋口,扔到一架馬車上。
馬車里似乎還有一人,和剛剛綁架她的人說著話,
“送到哪去?”
“御史府。蘇太尉說得剝干凈了,扔在御史的床上。”
“御史那頭?”
“御史那頭,太子妃已經打點好了,正吃了藥,睡得死沉。子時過后,她就帶著太子去御史府捉奸?!?/p>
一人說著,又有些感嘆,
“太子妃這個人,生成個女兒身,倒是可惜了。”
“怎的說?”
“前些日子那件轟動中京的大事,一大半不都是她的功勞。太子整日在府里吹拉彈唱,養花鳥魚蟲,撲在姬妾書童堆里取樂,哪里管過這些事?!?/p>
“和她父親蘇太尉一樣,確實是個奇人。”
“誒…你給袋子里的人吃藥了沒?”
“……一時匆忙,忘了。”
“算了,等會再喂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