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悠漸漸能睜開眼睛了。
她看了見關斯嶺坐一旁,一邊喚著她,一邊看著醫官給她下針。
不知怎的,她忽然覺得十分委屈,眼淚莫名其妙就下來了,
“王爺……我是不是又要死了……”
關斯嶺愣了愣,
“誰說你要死的…”
“他們給我喂了毒藥……蘇太尉的毒藥……”
白悠說著,哭得更厲害了,
“御史他下獄了沒……他要是也死了,不記得宿主任務怎么辦……”
“……什么宿主任務?”
“我只跟你說一遍,你要記住……”
白悠一抽一簌,
“御史的是匡扶天下,社稷太平;我的是給父親洗冤……”
她的哭聲越來越大,又對著一邊的老醫官說話,
“醫生,你不要說出去…你說出去了,我會被綁在廣場上燒死的……”
關斯嶺終于制止了她,
“悠悠…你不會死的。”
“……”
白悠爆哭,
“怎……怎么會……”
醫官笑著拔了最后一根針,與關斯嶺交代了兩句,退出了房間。
關斯嶺把白悠抱了起來,撫著她的背順氣,
“你吃的是普通的安神藥,只是劑量大了些,沒有什么大事的。”
“……”
白悠終于漸漸安靜下來,止了哭泣。
她想起了李文翰,
“御史呢…”
“他還在自己府里睡著。”
“那太子和太子妃呢……”
“他們沒有去御史府。”
關斯嶺神色收斂,
“大約是提早發現了端倪,怕被留下把柄,就沒有出來。”
白悠若有所思,哦了一聲,又看向他,
“那……是你救了我么?”
關斯嶺笑著看她,搖了搖頭,又什么都不回答。
他提起了另一件事,
“那兩個畜牲被我抓到時,就服毒自盡了,也沒有留下身份。”
白悠不禁感慨,
“還真是滴水不漏……”
關斯嶺并不意外,
“蘇太尉他們在朝中活了這幾十年,自然是比一般人小心謹慎。”
“那豈不是很難對付?”
“這倒未必。”
……
白悠該問的都問完了,此時只是愣愣地看著關斯嶺,氣息一抽一抽地。
許久后,又低下頭,輕聲說了句,
“謝謝。”
關斯嶺湊近了些,
“什么?”
白悠抬高了一點聲音,
“謝謝你。”
“能再說一遍么,不大聽得清。”
白悠怒目向他,
“你是個騙子吧,御史明明說你耳朵很好。”
說完,又把音量再次提高,
“我說,謝謝你,景王爺!”
“這樣么?”
關斯嶺笑了,
“那有什么可以答謝本王的么?”
“嗯……”
白悠竟然認真思考起來,
“我不躲著你了。”
“這是你的答謝?”
“不算么?”
白悠理不直氣也壯,
“你對我這么窮追猛趕地,不就是為的這個么?”
“好,那就這個吧。”
關斯嶺朗笑,
“那你想要我回什么禮?”
“……嗯?”
“禮尚往來,你答應我不躲著我,我也可以答應你一件事。”
“你不是說都聽我的么,怎么又變成一件事了?”
白悠臉皮向來不薄,
“之前的話,我可都記著呢。”
關斯嶺終于第一次認輸了,
“悠悠,你說得對。”
“以后,悠悠指東,景王絕不往西。”
……
白悠一本滿足,深呼吸了一口,聞到一股好聞的香味,
“王爺,你身上有香包么?”
關斯嶺的眸子里躍出一絲欣慰,從自己的腰間取下一個小包,遞給白悠。
白悠一眼看見上頭的兩只企鵝,不禁訝然,
“……Q……Q?”
“是本王的愛妃送的。”
“王爺……你的愛妃,還干過什么……”
關斯嶺認真回憶了一番,
“給我送湯,陪我看書,給我寫詩,對我唱歌。”
“……”
白悠看著關斯嶺許久,終于說了話,
“王爺。”
“嗯?”
“我重生前,對你那么好嗎?”
“嗯,比所有人對我都好。”
白悠頓了頓,
“那……”
“我躲開你的時候,你一定很難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