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袁正在正堂里等著,見白悠過來,剛要笑著與她招呼,又見后頭跟著關斯嶺。
他臉上的笑戛然而止,隱隱多了些許不悅。
還是白悠先說的話,
“去看燈?”
魏袁這會再也憋不住了,
“…要不,咱們單獨說兩句?”
白悠猶豫了片刻,正要答應,又被關斯嶺替了,
“有什么話,在這說吧,本王不是外人。”
魏袁見他分毫不讓,也不客氣了,
“王爺,我要聽的是姐姐的話,您不必替她答。”
他看向白悠,
“是不是,姐姐?”
“嗯…有什么話,一定要單獨說嗎?”
“一定。”
“…好吧,”
白悠轉頭向關斯嶺,
“王爺,您等一小會兒。我回來后,咱們就一起去看燈。”
關斯嶺微微揚起下巴,看著魏袁,眸子幽暗不明。
片刻后,他忽然將白悠拉了過來,摟在了懷里。
白悠被他嚇了一跳,正要脫開,又見他低下頭來,貼近。
只在一瞬,她的心就劇烈跳動起來,撲通撲通,隨后,臉上飛上緋色,一直紅到耳根。
關斯嶺的笑中帶著幾分寵溺和縱容,對著她溫聲說話,
“去吧,別讓我等太久了。”
白悠被他占據了主動,此時忽而什么也說不出來,只愣愣抬頭看著他的眸子。
許久后,她才回過神來,輕聲說了句,
“好。”
魏袁站在一旁,眼里暗淡了些,沒有說話。
…
白悠帶著魏袁走到院子里的大榕樹旁,就著石凳子坐下。
她雖然不贊成魏袁大老遠地跑來中京,但他來了,又免不了覺得高興,
“我這幾日事情有些多,不能日日都和你出去逛。你要是覺得無聊了,就讓龍一帶帶你,他雖然也才來不久,但比我對中京熟悉多了。”
魏袁本是有一肚子話對她說,此時只笑了笑,許久后,又嗯了一聲。
白悠繼續(xù)說道:
“我在這里的身份,是御史的遠房妹妹,叫李慕斯。你日后千萬不要在外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也不要再叫我門主。自從父親死后,中京這頭的官兵便四處抓捕玄鷺門的余黨,外頭也比從前兇險許多了。”
魏袁看著她一臉認真,還是點頭,笑得漫不經心,
“好,那不叫門主,就叫姐姐。”
白悠見他聽話,忍不住笑眼看他,
“這樣才乖嘛,魏少幫主。”
“嗯…”
魏袁沉默許久,又是輕飄飄回應,站了起來,
“回去嗎?”
“好啊,一起去燈會。”
“很想去嗎?”
“當然啦,我還沒看過呢。”
白悠滿目都是期待。
她到了中京后,幾乎時時刻刻都在操心玄鷺門的雜項和白丞相案子相關的事,從未真正出來看看過。
雖說是陪魏袁,但其實,她也是好不容易逮著個機會,能出來走走的。
魏袁看著她滿心期待的樣子,還是松了一口氣,漸漸釋然。
然而,釋然后的短短一瞬,他就渾身皮癢,邀起功來了,
“姐姐,你說我來這一趟,是不是給你排憂解難來了?”
“排憂解難?”
“不是我來,你哪想得起抽空出去玩一玩。”
“嗯…算是吧。”
“明明就是。”
“好…那就是。”
“我都委屈這么多下,認了門主一晚上姐姐了。姐姐是不是該表示表示,補償補償弟弟的自尊心?”
“嗯…那就…”
“那就給我買好吃的。”
魏袁朝著白悠眨了眨眼,
“只給我買,不能給景王吃。”
“…?”
“姐姐~~~”
“…好,給你買。”
“那我還要鯉魚燈。”
“買。”
“我聽說中京的雜耍也好看。”
“那就看。”
“還有五坊七巷,八里胡同……”
白悠無可奈何,只得笑著看魏袁,
“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特像一只撒著歡的小哈士奇。”
“什么叫哈士奇?”
“嗯…就是一種挺傻挺可愛的小狗崽子。”
“那就不對啦——我不傻,但可愛。”
魏袁笑了,
“去看燈會吧,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