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翰到景王府去找白悠,卻只見到了關斯嶺。
“悠悠說不方便不見你。”
李文翰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她以前不都跟家雀兒似地嘰嘰喳喳地到處蹦跶,今天怎么還不方便出來說話了?”
關斯嶺似乎在苦笑,
“大約是在宮里呆久了,需要多休息。”
李文翰撓了撓頭,
“行吧。”
他讓隨從拿出些干貨——大多數是西域搜羅來的花椒辣椒什么的,想了想,又從袖子里掏出一枚令牌,交給關斯嶺,
“本來說是下月動身,誰知道戰局緊張起來了,明天我這就得出發。這牌子是出入御史府的,我尋思著反正也得出去個半年,她要是悶的慌,可以去我府里找些新奇玩意兒玩一玩。”
“明天就動身?”
“可不是,要不怎么火急火燎地來找你們。”
李文翰說著,又極目往廳后瞟了一眼,確定看不到白悠后,才終于死了心,
“行了,勞煩王爺您告訴她一聲,就說我走了,讓她抓緊著點兒、把自己的事情多放在心上,早做打算。”
關斯嶺猶豫了一瞬是否要挽留他,然而,還是點頭,
“我會多叮囑她。”
他早在回府時緊急調派了一批精兵送去給李文翰,此時,估摸著準備好的裝備和寶馬也已經到了御史府了。
“倒是你,此去路途兇險,你務必要小心。”
李文翰愣了愣,忽然笑了,他想拍一把關斯嶺的肩膀,但介于身份,他并沒有這樣做,
“行了,有王爺你的話,我是必定是一路平安。”
他說完,終于還是不再流連,作了個揖,轉身要走。
白悠的聲音終于從背后出現了,
“等等!”
她急急忙忙跑過來,眼睛潮紅,似乎是還沒來得及收拾一番,
“哥,我不氣了……”
李文翰的嘴角終于向上揚起,轉過身對她笑,
“你這丫頭,原來是生我氣才不出來叫我。”
“……誰讓你推辭都不推辭,一口答應去打仗的。”
“這是你哥來到這個世界的任務。”
李文翰聽到這,笑容漸漸淡去,目光轉向窗外,
“其實,好不容易有件能給青纓做點貢獻的事,我挺樂意的。”
“原來是為了青纓公主么……”
白悠似乎是明白過來,看向關斯嶺。
關斯嶺并不意外,
“御史已經等這個機會很久了。”
白悠思索了片刻,又抬頭,
“哥,我支持你。”
“嗯。”
李文翰的表情中露出一絲寬慰,然而,只是短短的一瞬。
一瞬后,他又掛上那副日常的笑臉,
“行了,別肉麻唧唧的了,笑一笑,你哥得走了,不想把你這丫頭的哭喪臉當最后印象。”
“下次見面,說不定就是從這個世界穿回去之后了。”
…………
宮中傳來消息,說是御林軍抓住了在河邊放箭的人,原是個聲勢顯赫的貴人。
據說這位貴人為了自保,招出了蘇大人許多罪證——證據之充足詳實,足以讓這位蘇大人掉十幾個腦袋。
白悠聽了消息,只覺得驚訝,
“這人真的是太子妃么?”
關斯嶺正在她身邊看書,沒有抬眼,
“嗯,是她。”
白悠瞪大了眼,再次確認,
“王爺,你是說……太子妃把自己父親的罪證招了出來?”
關斯嶺見她一臉不可置信,不禁笑了,摸了摸她的腦袋,
“這種事朝中多的是。蘇璃不蠢,這回她動用了太子府中的暗衛,若是父皇追究,必定會勃然大怒。不僅她的命保不住,太子也會有所牽連。此時,只要有另外一件更大的事能讓父皇轉移目光,那她和太子便都能逃過一劫,還能將功贖罪。”
“可是,蘇大人到底也是她的親生父親……”
“蘇府這么多女兒,她又只是個庶女,得不到親生父親多少憐愛。這一點上看,你可是比她過得好許多了。”
“可是……”
“好了,不說她了。”
關斯嶺把書合上,
“先想想我們自己的事吧,悠悠,你打算幾時嫁到景王府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