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無人敢與崇神種為敵
楚向文沒有死。
胡北川貫穿進他身軀中的銀色長槍被拔出來，甩在校園里枯敗的林地里。
而鮮血則是胡北川最好的路引。
胡北川沒有去撿地面上的那根銀色的長槍，這番血戰下來，他腦海里只有兩個念頭。
除惡務盡。
我一定要拳頭砸死他。
胡北川要實現自己的“承諾”，跌跌撞撞地向前沖去，在他身后，尸傀、尸鬼、魔蛛就在黑暗中隱現，仿佛是末日里游蕩著的孤魂野鬼們。
楚向文的目的地是位于上陽大學中心位置的體育館。
這里已經改造成為了聚居點，由發電機供給電能，黯淡的世界，這建筑卻在煥發著光芒。
胡北川跟過來的時候，就看見楚向文靠坐在體育館門口的位置上。
體育館的大門開著，胡北川看了一眼，發現里面竟然全都是人。
而且看著都是崇神種的崇拜者。
看見楚向文一身是血地坐在那里，甚至有人跑出來，想要幫忙，但被楚向文一把推開了。
這個崇神種就坐在那里，一身是血，卻仍然還在笑，滿嘴是血的笑容，顯得格外猙獰與恐怖。
體育館里面至少有近千人，這時候，靠門口位置的人正一個個站起身來，冷眼看向外面追殺過來的胡北川。
這感覺不大好。
胡北川明明是在攆著外星人的后屁股殺，但現在卻被活著的、人類的幸存者用這樣的目光凝視著。
胡北川心說：我弄死了你這王八蛋，我還要去找我的介元暗物質發散體呢。
胡北川是這么想的，也是這么說的，他身上顯得很狼狽，卻是口吐芬芳道：“你笑個屁，老子就要弄死你了。”
從災難爆發到現在，胡北川第一次如此迫切的想要干死一個人。
這大概是因為那崇神種剛剛幾乎真的差點弄死他。
楚向文冷笑起來：“你能殺死我。
“但明天你也要死。
“崇神種絕不會放過任何人。”
胡北川口吐芬芳道：“你放的哪門子螺旋屁，今天老子斬了七八個崇神種，外面和同質化生物血拼的崇神種又不知道死了多少，你們崇神種都快死絕了，要殺也是老子帶著我的小寶貝們攆著你們崇神種滿世界跑。”
胡北川放了一堆嘴炮，還覺得不解氣，道：“等死吧你們。”
——他想起了多年之前看某個主播時候的慣用詞兒來。
而楚向文并不憤怒，也不感到恐懼，反而一點點地、陰冷地笑起來：“你在做夢嗎？
“你根本什么也不知道，無知的人類。”
胡北川就在這一刻頓住了腳步，因為他從這崇神種的神情、語氣中意識到了。
這崇神種沒在虛張聲勢。
胡北川道：“你想要說什么？”
楚向文道：“我們崇神種，是遠遠強大于你們人類的高等文明種族，你以為我是最強大的崇神種？不，恰恰相反，你們人類做夢也達不到的第一生命層次，是我們崇神種的基礎生命層次，之所以會有那些連第一生命層次都達不到的崇神種，是因為你們人類的身軀太過弱小，我們在你們的身軀之上重生，需要漫長的時間來恢復意識、調整身軀的適應性。”
胡北川臉色變了。
如果楚向文說的是真的，那么這意味著什么？
這意味著，每個崇神種，都能夠像是這個“楚向文”一樣強大！
楚向文冷笑道：“我們的生物基因技術，是你們一輩子也無法企及的，我們的基因的種子可以從任何活體碳基生物之中重生，并在一到兩個人類月的時間里，就能夠調整到完整的狀態，唯一可能受到的限制就是寄生宿主的身軀強度，還有宿主的意識強度。”
胡北川聽到這里，卻驟然意識到了什么，道：“所以說，崇神種就像是帶著自我意識和種族優勢的種子，可以在人類的身軀中生根發芽，但想要生長成熟甚至取代原來的‘土壤’即宿主人類的本體意識，因人而異而需要不同的時間？而且在這個過程中，你們崇神種的意識也可能被人類的意思所取代？”
胡北川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蕭靈，那家伙也被“感染”了，卻仍然保留著人類的記憶，甚至仍然在保護人類，這正能佐證這一欄，崇神種的“寄生”，也并不具備百分百的成功率，甚至有可能讓一個人類，在保存自我意識的同時，擁有崇神種層次的強大力量。
“沒錯。”楚向文冷冷道，“所以，我要告訴你的是，我身后這體育館里，一共有五百六十七個人，其中的絕大多數，是普通的幸存者，而剩下的，全都是正在‘發芽’中的崇神種，我算算……呵呵呵……至少也有三十多個，等它們成長起來……那么，人類……你做好與面對三十多個與我一樣強大的崇神種的準備了嗎？”
胡北川的臉色變了，但他一瞬間想到的就是之前蕭靈感染的身軀，身軀上呈現出來的詭異狀態——通過這一點，是不是可以分辨崇神種？
但楚向文就像是看穿了胡北川的想法一樣，語氣中，帶著譏誚而戲謔的意味，冷冷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天真的兼職愚蠢，你所想到的，那是寄生初期才會有的表現，你看看我，我不激發暗能的情況下，我和普通人類，有任何的區別嗎？”
胡北川抬起頭來，看向體育館之中。
在體育館里，無數的幸存者也正冷冷地看著他。
這里面五百多個，三十多個崇神種，剩下的全都是普通幸存者？
而且，就算是被感染的崇神種，也未必就真的會丟失人類的人格……
楚向文看著胡北川，嘴角露出仿佛勝利者的獰笑：“呵呵呵呵……人類的第一生命層次者，你只有等死這一條路可以走了。
“殺了我，你也逃不過被殺死的命運。
“到了那一刻，這上陽市都將成為獵場，崇神種將一路追殺你，直至你無路可逃，跪地等死。
“沒有人敢與我崇神種為敵。”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