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你也不用太過擔心，經過數百年的反復試驗，我們的理論已經趨于完善，研究成果也在穩步推進，尤其是近十年來，臨床幾乎沒有出過任何事故。”何囧安撫道。

宋林聞言松口氣。

“主要是十年來，我們沒有進行過任何臨床活體試驗，實驗對象都是小白鼠和死人，自然也就沒有事故一說。”一個稍顯稚嫩的聲音從背后傳來。

聽到這句話的宋林心臟抽搐，回過頭去看向身后聲音的來源，是個十歲左右的女孩，身上穿著明顯不合身的寬大白色長袍，鼻梁上掛著黑框眼鏡。

女孩懷里抱著一堆資料，走到宋林身前：“不幫我拿一下么？”

“奧奧，好的。”宋林忙不迭接過，根本生不出拒絕的念頭。

“放到顯示器旁邊就可以了，對，最大的那個。”小女孩指揮著宋林跑來跑去“我叫孫恩賜，很高興見到你。”

畢竟這么傻的人在這個實驗室中很難找到了。

宋林撓頭，不知道該如何作答，這個小女孩年紀雖小，但神態舉止間，頗有種大人物身上才有的頤指氣使、不容置疑，讓他想到了曾有過一面之緣的龍晶制藥的老總。

“你是來干嘛的？”孫恩賜到這里以后，自然而然結果了話語權。

“奧對，我是打算，打算買大力丸的。”宋林道。

孫恩賜捂臉：“大力丸都是幾十年前的東西了，過時的淘汰品買來作甚，師兄，你給他介紹一下咱們最新的產品唄。”

二人一齊看向何囧。

何囧苦笑，向宋林抱歉道：“兄弟見笑了，我這師妹年紀小，什么都愛炫耀一下，我們還是聊聊大力丸吧。”

宋林看看何囧，再看看孫恩賜，在小姑娘盈盈目光的注視下，無論如何都不想拂了人家的好意，只得硬著頭皮對何囧道：“其實介紹一下也行。”

不知道為什么，進入這里以后，他忽然產生了一種命中注定的糾葛感，仿佛冥冥之中，有個聲音在指導著他前行，像是第六感一樣，告訴他，何囧想要隱瞞起來的才是真正的好東西。

“唉，”何囧嘆了口氣“好吧。”

何炅拍了拍手，實驗室內的燈光同時熄滅，只有正中的培養艙散發著黃色光芒，宋林有些驚異，這些液體竟然自帶熒光。

他還沒來得及驚嘆，就感到眼前一亮，一個瑩藍色的虛幻光幕出現在面前，光幕微微閃爍，變成了一個三維立體模型，一個赤著上身的男子，眉目宛然，正是自己的樣子！

這時何囧平靜的聲音在實驗室內響起：“現今基因領域一共有三大研究方向，分別是惡質化、超級強化以及基因系統，其中前兩者代表了當代基因學的成就，后者則是前兩者的基石，十年前我的老師在參加烽煙大陸蓋洛博士舉行的報告研討會以后，回來埋頭研究，花十年的時間研究出乎了一套完整的進化體系。”

“進化體系？”宋林舉手。

“你可以理解為一套完整的，系統的，可以讓人不斷成長的進化體系，這條路的終點不止有究極的暴力，還可以讓人擁有漫長的壽命。”

“聽起來很棒的樣子。”宋林眼睛放光，旋即感到奇怪：“按理說這是足以引起人類轟動的大新聞，可為什么你一副不愿提起的樣子？”

何囧搖頭：“沒有那么簡單，我們只是初步完成了理論建設，就像恩賜說的，還從未進行過活體實驗，需要大量的數據分析與驗證，離真正的成功還差得遠呢。”

“也許我可以試試。”宋林不由得站直了身體，挺起胸膛，試圖讓自己看上去更加值得信賴。

何囧笑了笑，擺手拒絕：“我們需要的不是一個嘗試者，而是一個能與我們風雨同舟勇于犧牲自己一切的，可以依靠的同伴，沒那么簡單的。”

宋林低頭沉思，場面一度尷尬。

還是何囧拍拍手打破沉默：“所以我一開始不想介紹給你，就是已經預料到現在這一幕，加入我們，你將會失去你擁有的一切，包括你想到的，也有你想不到的，我們還是來聊聊大力丸吧，雖然已經停止了相關研究，但在這方面，我們實驗室一樣有不俗的建樹，領先普通二流實驗室幾十年有余。”

“我更想跟你談談，我有可能得到什么，有可能失去什么，也許我就是你們要找的人呢？”宋林抬起頭，藍色熒光下，樣貌普通的臉上此時竟然顯出少許堅毅。

“我能得到金錢么？”見何囧不說話，宋林追問道。

何炅點頭：“當然能，如果實驗進展順利，你獲得金錢的方式只會越來越容易，甚至站在原地不動都會有人搶著給你送錢，除此之外，還有權利，美人，這類在普通人眼中奢侈，在我們眼中廉價的東西。”

“代價是什么？”宋林盯著何囧問道。

“代價是你不再是你，你可能會變得冷血無情，失去自我，身不由己，再也無法光明正大的行走在陽光之下，同時活著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為有可能變成怪物而提心吊膽。”何囧看向宋林“還有永遠的孤獨……”

“好了，夠了，你說得這些我都能接受，因為在來之前，我都已經考慮過，我來的目的就是，讓自己不再是過去的自己，我想有錢。”宋林做出選擇。

何囧伸出右手：“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

時間流逝，已是這天夜晚，許攸將最后一位客人的飯菜上桌，走到大廳的角落中盤膝而坐，五心向天，一整天都是這樣度過，或站或坐，他真的利用起了每個空余時間。

他本身非是什么修煉狂人，能夠做到這一點完全是因為沒有手機、電腦等娛樂工具，即使給他他現在也看不懂。

其他人也不愿意跟傻子玩，唯一對自己有興趣的似乎是嘉百列這個小混蛋，但這家伙似乎對跟自己打一架更感興趣，今天已經試探了自己兩三次。

如果許攸沒有猜錯，昨天晚上就是這家伙躲在暗處觀察自己，甚至他很有可能察覺到了什么，

許攸可以理解，畢竟大晚上的不睡覺，不看小視頻不玩五龍抱柱，反而在這里不知道搞些什么東西，一看就很有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