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們不明白，這其中有沒有裴家或者裴胖子的意思。
程風再強，那實力與地位，距離他們也太過遙遠。
要么無暇對付他們，要么他們毫無還手之力，所以顧忌也不是很大。
真正的威脅，在于裴家。
那可是真正的，片刻間就能掌握他們身家性命的存在。
“看樣子，幾位這是吃飽喝足了？”程風友好而親切的問道。
他看著幾人憋的通紅的臉，以及現出原形的某些部分，認真的憋著笑。
就在送茶之前，他已經關閉了寒冰法陣。
合歡散的藥效，在五人身體里暢通無阻。
“吃好了...”賈易幾乎是從牙縫里憋出這三個字，他怕他在多說一句話，就會忍不住發出那不可描述的聲音。
他現在倒是希望，還能有寒氣，就算是把他凍成冰疙瘩也行，起碼能將身體里這股邪火壓下去。
“那就好。”程風點點頭，繼續道：“免得等會小裴來了說我待客不周。”
他看得出，在這冰火兩重天的煎熬下，五人已然熬不住了，恐怕下一刻就要告別辭去。
所以，程風故意又提了一嘴裴胖子。
反正裴家是敵人，要是能挑起這兩撥人之間的矛盾，那就再好不過了。
不過，后來，程風才發現，他顯然低估了裴家的實力。
“唔...”聽到程風的后半句，賈易硬生生的將準備辭別的話咽下去。
沈倫和其他幾人也是聽著，憋著，但是不敢表態。
現在拂袖離去固然容易，甚至程風如果敢帶著這兩個侍女攔他們，他們也不介意打出去。
邪火上頭，對于程風虛無縹緲的實力，他們已經顧忌不了太多。
只是，想到裴胖子，想到裴家...
萬一今天這是裴胖子的意思...
他們敢在裴胖子到來之前離開，那么日后，不對，明天，就會立刻受到裴胖子瘋狂的報復和打壓。
幾十年來的積累，十幾年來的忍氣吞聲，都將化為泡影。
這后果，比起身體上這點折磨，也著實重了些。
猶豫片刻，五人再次坐踏實身子，使勁的憋著。
甚至嘗試用冷酒冷菜來壓住火氣。
可惜，至寒的天明冬，已經被伊耳喝的只剩一小杯。
平均過來一人一口都不夠。
杯水車薪。
五人只能盡量撿些冷羹冷菜吃著。
就連沈倫，也端起平日正眼都不待瞧的酸梅湯，一仰頭，全部喝了下去。
簡直就是瓊汁玉液！
“哎，這小裴真磨蹭，怎么還不來！”程風一邊看著五人的囧樣，一邊故意抱怨著。
“沒有沒有，裴會長一定是太忙了，我們多等一會就好了。”賈易連忙道。
“是啊，裴會長大忙人了，一定是有正事要辦的。”
“我們都是閑人，反正也沒事做，等著就好了。”
斌山和丁世都是隨聲附和。
沈倫不屑于附和他們，但也不敢多說什么。
事實上，五人心里早就將裴胖子罵了個狗血淋頭，只是礙于情面上不敢說出來罷了。
“要不我去催一下他？”程風試探著問道。
五人保持沉默，但目光中都是透出一種急迫的殷切。
他們自然是希望程風去催的，可是他們又不敢承擔催裴胖子的罪名。
“那，我去了。”程風轉身離去。
催裴胖子，當然是假的。
他實在不想和這幫中了春·藥的大老爺們坐在一起，大眼瞪小眼。
先找個地方躲起來，再將這些人熬一熬。
眼看著程風的身影消失在樹叢深處，幾人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深深的忌憚。
“他睡著了嗎？”
“睡熟了。”
丁世摸了摸老胡的脈搏。
對于他們五人來說，今天是冰火兩重天的體驗。
但對于老胡，今天完全就是好酒好肉，雖然中間稍微感覺有些冷，但很快就有熱茶送上來，還有毛袍子。
云煙閣，果然比其他宴廳強上不少！
四人的目光又投向伊耳。
“走了。”一冷一熱，伊耳的酒勁已經消去大半，此時也清醒過來，用長耳朵仔細聽了聽程風離去的方向，肯定道。
“各位，現在的情況不好，我就長話短說了。”賈易道。
四人默契的點點頭。
氣息粗重，很是急促。
“反殺今天肯定是不可能了，現在的問題是，我們要不要走？”賈易直接開門見山。
邪火沖頭，他只覺腦袋暈漲漲的。
除了基本的自理能力，其他稍微需要點智商的思考，幾乎都費了。
其余四人的情況也差不些許。
尤其是沈倫。
賈易他們四人畢竟上了年紀，只有他，正是血氣方剛的歲數，還要維持自己儒雅隨和的風度，從心理到身體上，都是一種極致的摧殘。
“我想走。”
“我也想走。”
“我也想。”
伊耳，斌山，丁世，三人的意見立即達成了一致。
沈倫沉默著，不過并不是在思考。
他實在擔心自己一張口，就發出那種不可描述的聲音。
“可是...”賈易冷靜一下，抑制住罵裴胖子的沖動：“裴會長那邊怎么辦？”
“還什么裴會長？我可去他*的，死胖子！”伊耳恨恨道。
“咳咳，冷靜，二哥冷靜點。”丁世咳嗽一下，企圖掩飾住伊耳的罵聲。
“怕什么，他又沒來！”伊耳不屑道：“這死胖子這么消遣我們，罵幾聲還不行了？”
賈易的注意力并不在伊耳這邊：“你們說，今天這是姓程的報復我們，還是裴胖子或者說裴家的意思？”
他在思索，今天這頓飯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才能判斷出最好的處理方式。
“不知道。”幾人默契的搖頭。
“你們最近有沒有和裴家打過交道？或者說，有沒有惹過裴家的人？”賈易繼續問道。
“別看我，我的會費按時交了，而且今年也沒和那胖子吵架，”伊耳越說聲音越低：“而且，我現在見了他都是繞著走的...”
排除了脾氣最爆的伊耳，賈易將目光投向其他兩人。
“大哥，你是知道我的，如果是我，我們現在絕對不會安穩的坐在這里。”斌山道。
“大哥，你是知道我的，如果是我，裴胖子早就失蹤了，更不會有玉佛出現在這里。”丁世緩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