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季清遠轉身離去,任東籬總算找回了幾分理智。
拉著蔚然的手,尋了個空房間,也不顧及身份是否有人會偷拍,便直接將人拽了進去。
進了門,她的手腕總算擺脫了桎梏。
發紅的一圈簡直跟帶了塊紅玉手鐲一般,蔚然腹誹:這么些年,他的脾氣怎么壞成這樣了。
還沒來得及將怒意醞釀,腰上一緊,任東籬已像個孩子一般將她從后背擁住。
錯愕之間,更是習慣性地將頭墊在她肩上,貪戀地埋進她的脖頸間,那些委屈的依戀在發酵……
“我真的、真的好想你。”
這樣久違的距離與他數年前帶著奶音的嗓猶如buff疊加,蔚然只能認輸!
然而,想到數年前他對自己的所作所為,一瞬報復的念頭自腦海中閃過——
“你走開!”
她用盡全力,用那雙瘦弱的手將他腰間的手打開,一個下蹲強行撤出他的懷抱。
目光堅定,她直直看著眼前已不復少年模樣的任東籬。
從前從前,他們從未將這樣的親密當什么,只因為心中坦蕩,并不認為過界。
可這一切早在5年前就被他的自私給打碎得滿目殘骸!
“我早就說過,我對你不是那樣的情感。”
她站在他前方三步之外,一身粉裙與精致妝容,并不是他記憶中沒心沒肺的形象。
可這張臉,一如從前。
5年了,他已經脫去一身稚嫩變成她說過的最喜歡的模樣。
可她,為什么還是要躲他?
“徐蔚然,你忘記我們結婚了嗎?”
他緊咬著后槽牙,看著她眼底分明的拒絕,心,一寸一寸,被凍上了六棱的冰花。
“分居超過兩年什么意思,你不懂嗎?”
蔚然有些難以控制地吼出聲來:“從小到大,我一直都把你當弟弟,我怎么可能會喜歡自己的弟弟!”
“不是!”
終于,這兩個字讓克制了這些年的任東籬失控了。
他一步上前,緊緊扣住了蔚然的雙肩,眼底帶著一絲猙獰:“不是弟弟,不是弟弟,我說過,我不要做你弟弟!”
此時他眼底的瘋狂,與分別那一日的歇斯底里別無二致。
“所以你還要再逼我出走5年?”
屬于女人的尖利的聲音在偌大的房間響起。
任東籬手一頓,看著蔚然眼底的決絕,牙關在顫抖著,卻不知該說些什么……
“哈哈哈哈……”
女人連聲的笑,在這靜謐的空間里聽得有些滲人與凄涼。
“蔚然……”
任東籬忽然有些害怕起來,甚至連什么時候她掙脫了他的手,他都不敢再進一步。
“你知道我活了三十歲,最后悔的是什么嗎?”
她一雙畫著精致眼妝的眼,明明該是動人可愛最讓他沉迷的眼,此刻卻是讓他害怕不敢面對的眼、
“我……”
一個,是高高在上的影帝;
一個,已是連媒體都要翻閱‘史書’才能有點印象的查無此人;
前者,卻被后者的氣場死死壓住!
年齡,真的是無法逾越的坎嗎?
“后悔,那一年,就不該一時心軟留下你!”
任東籬已有些麻木的心再次添上一傷。
“后悔,怎就被你那拙劣的演技騙得不顧一切!”
任東籬只覺得心已經顫抖地快不是自己了……
“后悔,我就該讓你去死,省得禍害人間!”
等著一連好幾聲‘后悔’說完,任東籬已完全如一個冰人矗在原地。
目光失神、無焦……
蔚然眼神閃了閃,一側身,就要離開這里。
“小姐姐……”
這一次,他沒有攔住她,只輕輕,叫了一句。
“哐!”
門,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