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莫瑾這樣問，身后的兩人就要回答，然而太子卻不緊不慢地開口，兩個人也就住了嘴。
莫瑾掌管白晝國所有的軍權(quán)，甚至是皇城侍衛(wèi)營也都要聽他調(diào)遣，所以他便是薛亮和吳千名的頂頭上司。如今十二年不曾死人的宮中出了這檔子事，可謂是重大事件，也是皇城侍衛(wèi)營的失責(zé)，兩人此時都提心吊膽的，生怕南王朝他們發(fā)飆。
“一群歹人，千方百計潛入皇宮，只為了殺一個值班官員，盜走兩本花名冊。薛亮，你說說，他們可是有什么目的？”
莫瑾突然發(fā)問，薛亮的汗就下來了。不是他無能，而是他過于害怕這位王爺了。“回王爺?shù)脑挘@群歹人如此做法，定然有著不可告人的目的。奴才想，殺官員，盜名冊，不過只是表面想象，其真實目的是為了更進(jìn)一步的行動做準(zhǔn)備。”
“那么，更深一步的行動是什么呢？”冰冰冷冷地提問，薛亮已經(jīng)汗流浹背了。
“這個，奴才就不知道了。”
“一堆廢話！”莫瑾沒有看他，可薛亮已經(jīng)跪下了。莫瑾接著又問向吳千名。
“吳大人，你說說，歹人的目的是什么？”
吳千名身上的汗出得比薛亮的還要多。他這會兒功夫一個勁兒地埋怨老天爺，怎么就挑他值班的晚上出了事，看看另兩名副總管，就不用受這份罪。
“回王爺?shù)脑挘耪J(rèn)為賊子們……賊子們很有可能是故意挑戰(zhàn)我們白晝國的威嚴(yán)，試圖借此要我們難堪……”
沒說完，自己跪下了。太子回過頭很是同情地看了兩個人，隨后對莫瑾說道：“你也不要難為他們了，是誰做得還不知道，又如何知道目的呢？”
“可以不知道兇手是誰，也不能猜得這般離譜。什么進(jìn)一步的行動，什么要我們難堪？一群飯桶，難怪連個賊子都看不住。”
“王爺贖罪。”
“王爺贖罪。”
莫瑾哼了一聲，說道：“做出這種事，很有可能是私人恩怨。看看丟了哪兩本名冊，是否有備份，順著里面的記載查。”
“是，是。”兩人一個勁兒的點(diǎn)頭。
“還有，再有刺客可以如此輕松的進(jìn)入皇宮，殺人劫物，你們就不要來了。直接用你們腰間的刀自盡算了。”
“是，王爺。”
“是，王爺。”
“去吧。”
兩人灰溜溜地走了，大庫中只剩下兄弟兩個，還有幾處火把發(fā)出的紅黃色的光。莫哲看著自己的弟弟，的確，侍衛(wèi)失職是要好好教訓(xùn)的。只是能達(dá)到心膽俱碎的效果，也只有莫瑾可能辦到了。
看到莫哲在看著他，莫瑾挑了眉。“不回去了？”
“不回去了，再過個把時辰就到了早朝的時間，怎么樣，陪皇兄喝一杯？”
莫瑾低下頭掙了掙袖口，說道：“不了，本王還要回府一趟。”
莫哲一臉的不解問道：“都這個時辰了還回去做什么？難道，是因為那剛剛?cè)⑦M(jìn)門的嬌妻？”
“嬌妻？”莫瑾的語氣比莫哲的還要疑惑，手還掙著袖口，卻已經(jīng)抬起頭看向自己的皇兄。
莫哲頓了頓，卻還是笑盈盈地說道：“寶公主呀。應(yīng)該有七八天的時間了吧？你也夠厲害的，算是違背了父皇的意思。
他老人家可是說賜給南王做南王妃的，可沒說是南王側(cè)妃，可你直接給人家封了個側(cè)妃。雖然藍(lán)凌國是為了求和才將寶公主嫁過來的，可畢竟是唯一的公主。我若不是已經(jīng)娶了親，父皇八成會將寶公主指給我做太子妃的，你的確是委屈了人家……”
莫哲看著莫瑾那要?dú)⑷说谋砬椋憬Y(jié)束了自己的評論。說實話，雖然是親弟弟，可這般叫人膽寒的表情的確也嚇到了他。莫哲的雙眸中閃過一絲驚恐，便馬上用一貫儒雅的笑掩蓋了過去。
“怎么這樣看著我？我說得不對？”
莫哲的疑問，可莫瑾的表情卻是出奇的疑惑。“卑賤的國家，即使是公主也同樣卑賤。更何況是個相貌平庸的女人？
這樣的女人皇兄竟然說出要她做太子妃的話來，可知道如此一句，不單單玷污了皇嫂的身份，也玷污了白晝國歷代皇后的身份。”
太子張著嘴愣了半天，這才無可奈何地笑著說道：“你說得太嚴(yán)重了，什么玷污身份？說到底，你就是嫌棄她長得不夠美艷，不是嗎？”
莫瑾冷哼一聲。的確，第一眼見到了就生出厭惡之心，卻是因為她長得不好。想他堂堂南王，怎樣的尊貴俊美，怎么能接受那么一個平凡的女人做王妃呢？
“皇兄你心疼她了？不如本王將她讓給你好了。反正都是做小的，給太子做小更有地位。本王今兒早朝之后就跟父皇說，如何？”
“喂喂……”莫哲一臉投降的表情，說道：“就是開個玩笑嘛，南王殿下不要當(dāng)真，不要當(dāng)真。”再說，跟親哥哥說話也本王、本王的，真是個不招人喜歡的家伙。
看著太子一臉受驚的模樣，莫瑾便笑了一下。“太子殿下以后不要亂開玩笑了，所謂君無戲言，你是未來的皇帝可要當(dāng)心自己的威嚴(yán)。酒，太子一個人慢慢喝吧，本王告辭。”
莫瑾說著就要走，莫哲突然叫住他。“瑾兒。”
“什么事？”好歹是站住聽他說話，莫哲表示很欣慰。
“很期待九月初八的盛宴，那專門為此興建的大殿也快要竣工了吧？”
莫瑾一笑。“是呀，皇兄有空可以去看看，兮兒就已經(jīng)去過很多次了。”
黑色的地毯上，可憐的女人。曦兒身上粉藍(lán)色的衣裙，此時變成一條一條的襤褸，混雜著鮮血和皮肉，還有一些冒出頭角的白色的花瓶碎片。纏著紗布的雙手，緊緊揪著地毯，突顯的手指關(guān)節(jié)將紗布頂起老高。
依稀看見人的模樣，卻比鬼怪還要嚇人。莫瑾站在已經(jīng)昏迷的曦兒身邊，半瞇著雙眼瞧著她。似乎沒有呼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