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裘影姿被確診為妄想癥。她簡直不敢相信，她真的是妄想癥，以前的事情，一件件回憶起來，夏聞言的忘記，把她當神經病的老婆婆，每天晚上出現的幻覺，一樁樁一件件，哪一個不是給她的提醒，她卻妄自沉淪。

敲門聲再次響起，她幾乎是抱頭鼠竄，竄入一個角落，躲起來。

溫柔的男人，站到了她面前。溫聲說道，“姿姿，之前我是不是讓你不開心了，是我的錯。我沒有想到你接收到那一切會這樣。”

裘影姿直直盯著他，紅血絲布滿了整個眼睛，“我不管，你就是假的。是你把我害成這個樣子的，你把我害成這個樣，是你，都是你，你，我……”

那個幻想中的男人并沒有停下，“我，是我把你害成這樣的嗎？我是愛你的呀，我只想讓你開心，讓你快樂，你卻這樣怪我，你忘記了在你發現之前，我們有多好。”

裘影姿雙手捂在耳朵上，“我是不會聽你的話的，你只是一個不存在了東西，只要我不去想你，你就不會存在，是的，就是這樣，你是不存在的，好了，你不存在。”

男人用手死死扣住她，“我不存在，我就是存在的，不管你想不想，我都在你腦子里出不去，我是來救你的，你忘了，你父母不要你，部長討厭你，閨蜜把你當跟屁蟲，喜歡的男人把你當妹妹，可有人真正關心過你，愛過你。，別傻了，我是唯一一個愿意和你在一起的。”

裘影姿全身上下都在劇烈的顫抖著，就像是一個破布娃娃，不經意間就要消失殆盡。“是你，都是你，不是你的話我就不會受人恥笑，不是你的話我就不會被趙雅蕓諷刺，不是你的話，不，沒有你的話，我還是個正常人，我能讓部長接受我，我能讓趙雅蕓滾蛋，我能……”

“哼”男人輕哼一聲，打斷了她的話“沒有我，你就能讓夏聞言愛上你，是騙我，還是在騙你自己。裘影姿問問你自己的心，你有那個本事讓他愛上你嗎？”

爭吵劇烈升級，讓她完全沉醉在幻想中無法走出。這樣，她就聽不見那已經響了大半天的手機鈴聲了。

“怎么回事。”夏聞言把手機一把掛掉，“裘影姿是怎么了，為什么不接我電話。”順勢站起身來，披上西裝外套，右手習慣性去夠辦公桌上的東西。

趙雅蕓在一邊看著他匆忙的動作，略帶奇怪問道：“誰找你，等會就要晚宴了，你這么急去做什么？”

夏聞言頓住腳步，“裘影姿沒有接電話。”

趙雅蕓聞言眉頭緊緊皺起，“她不就是沒有接電話嚒，你怎么這么著急。”

夏聞言毫不掩飾自己的看著她，“連續十個電話，她一個都沒有接，她是你的閨蜜是吧，你卻對她漠視不理嗎？”幾乎是扔下這句話，夏聞言就轉身去了裘影姿的出租屋。對不起，雖然我知道你的感情，但是我只把你當成妹妹。

當他走到出租屋的時候，門正好開著而他心臟一緊，進去時看見的只有揮動這雙臂的裘影姿。看著她揮動著雙臂，對著空氣大喊大叫，他也不知道他心里是害怕多還是別的什么，只得喊了一句，“裘影姿，你冷靜一點。”

裘影姿雙眼蒙著水霧，“你是幻想，還是真實的。你是幻想吧！可是怎么會有？這么真實的幻想。如果你是幻想的話就和剛才那個人一樣滾出去，滾出去。”說到這里，她的雙臂又開始亂舞。

“該死的！”夏聞言止住她亂動的雙手，“你好好看看我是幻想還是真實的。影子你怎么啦？怎么突然這樣子？”

裘影姿像虛脫一樣倒在沙發上，“他們都走了，他們都走了，你來了，太好了。你怎么會來這里？你不是你，不是你不是不要我了嗎？是不是你？你是不是也是幻想都是你騙我的，都是你騙我的。”

夏聞言像以前那樣摸著她的頭，表示安撫，“我不是幻想你忘記了嗎？今天是你的生日，我想跟你說一聲生日快樂。可是給了你打了無數個電話，你都，沒有接。”

裘影姿深吸一口氣，“謝謝你還愿意來看我。已經快瘋掉了。真好！”

夏聞言濃密的眉毛皺起，“你怎么了告訴我？”

裘影姿笑著將丟在茶幾上的紙遞給他，“你看。我是不是很好笑？我竟然是世界上人人討厭的神經病。”說著笑的聲音更加詭秘。

夏聞言已經一目十行的看完了整份文件，正想要詢問，趙雅蕓卻出現在了門口，“你們在做什么？”她什么都沒看清，只知道他們挨得好近。

夏聞言站起來，將文件遞到她手上，“好了，就這樣吧，不要再鬧了。”

“你說什么就這么一張破紙就打算……”她突然不說話了，因為她看見了那份文件的最后寫著三個大字，妄想癥。“這……怎么回事？”她睜大眼睛看著夏聞言。

夏聞言也回看著她，“這就是為什么？我不讓你多說了。”

趙雅蕓深吸了兩口氣。“聞言我們離開這里吧。以后我們也不要和她多交流了。我會給她請最好的護工，我們離開這里吧。我好害怕，聞言。”

夏聞言本來打算反駁她，但是他沒有說話，不是沒有一絲照顧的心思，而是在這件事情上他沒有開口的權利。無論是裘影姿還是趙雅蕓，都和他有著無可分割的聯系，可是，不管他表達出什么意思，似乎都是錯的。

鐵制大門，砰的一聲關上，整個房間只余下無邊的寂寞。無聲的潮水，將她徹底淹沒，再堅強，再不服，也沒有辦法抵擋那潮水般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