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皇庭行宮之內,皇帝臥躺床上,皇后在側服侍,東臨十與太監懷忠站立在側,若靈靈在此必定驚恐,正值壯年的皇帝,現在已是白發蒼蒼,樣貌衰老異常。
“染發。”
這是他的命令,氣息些許混亂。
“化神境!難道死了才叫化神!為什么偏偏是我!”
皇帝掙扎著謾罵,對象不知道是誰。
“懷忠,邊境如何了?”
“陛下,南境太多人推波助瀾,現在,龍皇也已無法阻止戰事擴大,大戰不可避免,
北境狼洛蠻子蠢蠢欲動,月家請求支援,
西境還算安穩,軍隊似乎在海上剿匪,所以無法支援南境。”
“安穩!他都安穩百年了,年年征兵要響,他們想干什么你看不出來!”
白皇后眼淚婆娑的在側聽著皇帝的憤怒。
“偏偏上天不肯給我多點時間!父皇啊,既然你都不關心家里的江山,那我又何必憐惜!”
皇帝歇斯底里怒吼,
咳咳……”
怒氣腐蝕著殘軀,緩了緩狀態,皇帝再度開口:“小十,明日朝會之后,關閉宮門,任何人,許進不許出,命令所有宮衛進入戰備狀態。
另外,明日你親自帶人埋伏在環星城外,但有異動,格殺勿論。
荒黎把持朝政時間太長,活著總是是麻煩,懷忠,這件事你去安排。
皇后留下,其他人出去。”
十皇子與懷忠離去,老式宮門的吱呀聲刺耳。
“白夜,朕對不起你,臨死也沒能讓你有個孩子。”
皇后依舊在哭泣,仿佛有流不完的淚。
皇帝繼續道:“圣旨就在你床下暗柜中,我死后將圣旨交出來,或許能保你一世平安。”
皇帝的胸腔急劇起伏,數息之后,轉為平緩,白皇后在其身后染著頭發。
干枯的白發一段段轉為黑色,貌似更加柔順。
……
荒相府,
一黑衣人單膝跪在荒相夫婦身前,聲音尖細,
“東臨皓形同枯槁,已經不行了,遺旨已經找到,明日朝會……”
“這算是這個瘋子最后的狂歡吧,星衛可以拖住東臨十,至于宮衛,那個瘋子還不知道是誰說了算!”
荒相夫人芡公主道:“東臨三、東臨六、東臨十,他們三個手中都有兵權,現在不是動手的時機!”
荒相道:“哪有百分百的好時機,聞家與月家現在都被拖住了,唯一的問題是東臨十,有心算無心,弄死他問題就解決了,只要小皇子登基一切終能解決。”
尖細聲音傳出:“娘娘認為,東臨三還在天啟城,支持他的皇族不少,世道紛亂,皇族不會允許一個小孩子成為新皇。”
“圣旨為憑,皇后百官為證,皇帝依舊姓東臨,他們又憑什么反對?若是娘娘還不放心,可以讓皇帝發揮余熱,為自己心愛的小皇子掃除障礙。”
黑衣人退去,安靜不久,芡公主聲音響起:“你沒有說東臨三。”
“東臨三確實棘手,短時間想要拿下他很難,若是不惜代價殺他,又必定會引起月家的強烈反彈……先想辦法穩住他。”
……
三皇子府,
東臨三在房內撫琴,計嚴敲門進屋,
“壞消息,陛下看起來不行了……明日大朝會陛下會封閉皇宮,令十皇子動手清理星衛,似乎還有別的大動作。”
“父皇身體向來不錯,為何突然……”
“確實值得懷疑,可十皇子身為高階修者,真假,他應該能分辨出來,還請殿下做好準備。”
“父皇用小弟,意思已經很清楚了,有小十的一萬星衛,再加上我手中的修者,江山可定,嗯,你抽調些高階修者去保護他。”
“先預祝太子殿下萬歲無疆,不過,十皇子的兵是新兵,對付那一支星衛過于勉強,為求穩妥,殿下還需一支奇兵接應。”
“北境不穩,月家沒有兵力能支援,若現在讓他們分兵,父皇知道了,怕是影響不好。”
“殿下還有一支奇兵,陛下調往南境的那一萬星衛,現在的統領是蒙靈靈,而他的副手是皇甫定疆。”
“皇甫定疆!事不宜遲,最快的速度,讓他帶兵回來!另外,父皇選擇大朝會動手,我是否該參加朝會?”
“進宮?陛下未宣,他要清理障礙,此時去得罪的人不會少,不智。可不去,所有罪業讓陛下一人承擔,不孝。”
“那就進宮,父皇病重,做兒子的怎能不管不顧?”
是夜,宮衛調動頻繁,十皇子到達軍營,召集親信,將任務布置妥當,夜宿軍營之中。
清晨,迷蒙的霜凍帶著陣陣寒意,熱鬧的官員群體乘著風霜進宮,
三皇子熱情的與支持者們打著招呼,不遠處一個靈獸車內傳出聲音,
“殿下的禁令還未解除,擅自解除可不是什么好事。”
“荒相不必刻薄,如今南境未定,北方蠻人又蠢蠢欲動,我作為皇子,自然要為父皇分憂。”
“北境不穩,不如殿下效仿六皇子,入北境督軍。”
“荒相的建議甚好,我會向父皇請求。”
笑容和煦的三皇子待人真誠友善,又胸懷廣闊,深有皇族風范。
眾官員分批站定,皇帝現身,外表已不似昨晚那般虛弱,紅潤臉龐看不出歲月的侵蝕,只是他的氣息顯得有些無力。
堂下有朝臣私議,
“昨晚運動有些過量,各位不必擔憂。”
事實在皇帝抱恙的事,不少人聽到了傳言,現在看來,皇帝的狀態不錯,謠言戳破。
禮儀過后,群臣議事,皇帝不斷點頭贊許,笑容和煦,和三皇子甚為相仿,不少人贊嘆,不愧是父子,朝堂氣氛更加熱鬧,
同時,皇宮宮門漸漸閉合,各級軍士完成對皇宮的封鎖。
笑容和煦的皇帝示意群臣安靜,
“南境的戰爭各位都清楚吧,很蹊蹺,為何與天啟一向交好的龍庭突然起兵,然后又到了現在這種無法收拾的地步?
朕查探了許久,終于找到了答案,
因為,有人意圖謀反,妄圖利用南境戰爭制造混亂,方便實施他的造反大計……
荒相,朕可說錯了?”
朝堂如同炸開的鍋,不少人的眼神變得凌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