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心得她成婚當晚失去控制,以致釀下大錯。
但一看和尚清冷五雜色的黑眸,知合回過神,不能太跟他對著干,“好,我聽大師的話哦。”
她看了看昏倒的無知無覺的尖嘴猴腮男子,“那要怎樣送他去衙門呢?我不喜歡那種地方。”
換言之,要報官,也是和尚出面去報。
玄讓溫溫淡淡的腔調,“可先將他綁上,給衙門寫封密信,告知他們此人的可疑形跡、大致外貌和所處位置。”
“好辦法。”知合眉目挽起,手一揮便出現紙筆,這筆更是自發地在紙上寫著字,無需墨水便有墨。
“你……”玄讓無奈地手一收,動作著的筆隨即停下,和紙一齊墜落在地。
而后他彎腰撿起它們,也是沒脾氣,“你在塵世中生活過,怎的不知凡事要有避諱,若讓旁人瞧見你的手法,豈非給你和小僧俱惹了大麻煩?”
知合后知后覺,聽著他嗓音溫吞的教訓,懊喪地垂下腦袋,“是我犯糊涂啦,大師不要生氣嘛。”
玄讓心平氣和地提筆寫字,他又沒生氣。
寫完密信,他手指輕動,筆消失,紙“飛”到了衙門府門前。
“好了,我們離開這。”
知合巴巴地跟上和尚的步伐,“大師,今日不是我闖了禍,是你落下我不管,才叫我碰上惡心的人。”
玄讓目不斜視,“你能聽見人的心聲。”
“是呀,可這不妨礙惡心之人靠近我啊。我跟他出來,便是被惡心到了,想給他吃個教訓。”
還坦誠了“自投羅網”的緣由,玄讓卻沒法怪她,因為她說得在理。
和尚不吱聲,知合覺著自個計謀得逞,抓住了他的丁點愧疚作為“把柄”,便有些興高采烈。
沒走多久,他們進了鬧市,整條街俱是人潮涌動。
知合興奮地左看右瞧,相中某個攤子上擺的碧玉發簪,兩只手指拽了拽和尚的袖子。
“大師,我想要那個簪子。”
她聲音細小,周圍吵鬧,別人不留心聽便聽不到。
玄讓是耳力好,看也沒看那邊攤子一眼,“小僧沒銀子了。”
知合訝異,“怎么會呢,我記得你出來帶了幾枚碎銀。”
“的確是幾枚,那很多么?”玄讓幽幽地瞥她,“不知是誰飯量大,菜要多點,店家找回的銀子也不拿。”
“……”知合意識到自己離開那家客棧前感覺遺漏的事是什么了。
玄讓不輕不重地繼續道:“若再買個簪子,你我今晚,和之后的幾天,便要風餐露宿。”
知合自知有錯,但還能掙扎一下,“和大師一起,便是露宿街頭,我也毫無怨言啊。”
“可小僧并不想露宿街頭。”
“……”
知合不說話了,情緒低落地跟著他往前走,也不管是去哪,最后他停住,她隨之停下腳步。
“在這歇息片刻。”玄讓說著,自顧自地踏上臺階。
“咦?”知合抬頭,看到此處是座破敗荒廢的寺廟,“為何不住客棧?這里好臟的。”
“小僧說過,小僧銀錢不夠。”
“至少能住一日客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