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哎!誰啊?看不見啊,別人在前面插什么隊?腳踢冒血啦!”
一個女孩子高亢的聲音響起,整個樓層都聽到了。旁邊的人低頭的確看到她小腳趾指甲蓋出了血,看著挺疼的。
“對不起對不起……”
這時候一個聲音偏低的女生,一直在道歉,但是受傷的女生不滿意,丟了水桶就拉著她出去。
“哎呀,看著點!”
“踩著我啦……”
“別擠啊前面的!”
一時間,許多人不滿意發聲,也有人說是有人受傷了,要去醫務室,大家才挪出一點位置,又擔心好好的隊被破壞了。
“地上臟水都潑到我腳上了,破傷風了怎么辦?我得去醫務室打針消毒,你交錢。”
受傷女生說,被她扯著的女生唯唯諾諾的跟著,突然想起來穿的睡衣,沒有帶錢和飯卡,就說去拿。
受傷女生不放心,跟著她一起去了。那女生翻翻找找,柜子里藏著百十塊錢了,錢都在飯卡上,停電了不知道醫務室能不能刷卡,想了一下她都拿上了。
兩人靠著手電摸到醫務室,里面點著兩只蠟燭,光線昏暗,醫生看到有人過來,才打開手電。
受傷女生已經交待了受傷過程,醫生一邊去拿了醫療箱,給她擦洗傷口。傷口也包扎了,針也打了,受傷女生才舒了口氣。
“還有幾針,你不能不來了啊,我找得到你宿舍。”
受傷女生咕噥著說,這一夜就這么過去了。
“小雪,你怎么了?”中午吃飯的時候,穆沐看著老同學,張雪,打飯的時候她就一臉憂郁,以前并不吃炒面的人,突然打了一份炒面,粥也不喝了。
“也沒什么事,昨天停電回去打水,把別人腳踢冒血了,唉,當時感覺跟她還有一點距離,我也沒感覺到踢到誰,反正她就在我正前面,太黑了也說不清,我就跟她去看了,等她破傷風針打完,我這三個星期的飯錢就沒了。”
張雪說著,沮喪的看著餐盤里的炒面,不喜歡吃,但是這個頂飽又實惠。
“怎么這樣?你當時怎么沒叫上我呢?”穆沐有些不甘心,她相信張雪,水房成天那么擠,不一定是張雪造成的。
“算了,都打了,星期五下午我給我媽打電話說說,看她雙休能不能來看我。”
張雪說著,咬咬嘴唇。她哥哥上大學了,弟弟初中,媽媽家庭婦女又要種田,爸爸一個人在南方打工,三個人的學費和生活費,勉勉強強。
“反正咱倆天天在一起吃飯,今天晚上開始就用我的飯卡,我存的零花錢,還有在別人那幫忙掙的,還夠。”
穆沐笑著說,張雪的家庭情況,她很了解。張雪家重男輕女,剛讀高中,她爸媽就說大學考不上就可以打工掙錢了,女孩子也不需要多高學歷。
這一點,穆沐很慶幸,自己的爸媽特別開明。她的家境也很普通,但是爸媽說要多讀書,別的不要操心。
穆沐初中的時候叛逆嚴重,但是媽媽做工受傷,她長大了,知道從小舍不得孩子吃苦受累的父母,都付出了什么。
“我以后慢慢還你。”這是張雪唯一的辦法。
但是她們十七歲還沒滿,打工掙錢不切實際,除非去私人的門店一類的做最簡單的工作。
“客氣啥。”
兩人有說有笑的,看看時間,高三就要放學來吃飯了,等一下一批大軍入境,很是壯觀。
學校安排的時間,高三晚二十多分鐘,食堂才不至于那么擁擠。
“阿木木,跑那么快干什么去啊?”
一個穆沐記不清名字的男生,喊她。穆沐回頭瞪了一眼,阿木木是那些搗蛋鬼給她取得綽號,以前沒覺得有什么,后來知道是那些玩游戲的男生取的,指不定還說什么了,她很反感背后議論人的男生。
“誰啊?”
張雪回頭看看,不知道誰叫的。她跟穆沐是初中同學,沒想到同一個高中,現在不一個班,教室同一層,宿舍上下樓,想見面也方便。
“神經病,我們去操場上溜達溜達,今天陰天好誒。”
穆沐伸手抓了一下吹來的風,舒服。
“體育下個月測短跑,你們老師說了沒有?”
張雪忽然想起來,跑步她不如穆沐,還記得初中一個班,晨跑和體育課上,她跑不動了都是穆沐拉著她跑。
中招的時候,她還犯了闌尾炎,延期考的,當時就五六個人跑,穆沐還特意從家里趕過來給她加油。
這份情意,張雪一直以為可以延續到她們的以后。
操場上人并不多,籃球場滿的,足球場就幾個男生在亂踢球,順著跑道散步的人,時不時看著大聲叫喊的男生,也擔心球被踢出來,砸到誰。
“這些人好閑哦,肯定是體育班的,偷偷拿球出來玩,體育課上怎么沒見誰踢球,都坐地上裝殘疾人。”
張雪看著那幾個男生,撇嘴說。球門已經有一邊被弄倒了,肯定是有人拿球門玩單杠。
“這幾個人也不夠啊。”
穆沐數了數,八個人能踢什么球,看著一個個運動裝穿著,純屬想吸引眼球。
“看鞋,打籃球就打籃球,我就不明白他們男生,打乒乓球也行啊,樹蔭底下涼快,在這籃球裝備踢足球,傻子吧。”
說完,兩人對視笑了起來,又害怕被發現,看著別的地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