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醫生趕到的時候已經是凌晨,簡單的診斷了一下,就給白傾傾注射了抗敏藥物,“戰少不必擔心,他只是酒精過敏嚴重,外加淋雨感冒,所以才昏了過去,睡醒就好了。”
酒精過敏嚴重?
饒是戰霆墨,也不由得滿臉黑線。
知道自己酒精過敏還玩命兒喝,這個小白臉,當真是不知輕重。
“行了,你下去吧。”他示意醫生離開。
醫生微微點頭后退下,戰霆墨抬眸看了眼鐘表,被白傾傾一攪和,難得的好興致也沒了,竟然已經凌晨三點。
剛想要從床沿起身,沖個澡回房休息,脊背卻忽然被踹了一下。
床上的人兒不適的皺著眉頭,小巧的腳丫橫亙在被子外面,似乎不知道自己踢人,嘴里嗚咽道:“好熱...”
戰霆墨惱怒的掀起眼尾,眼瞅著白傾傾又要亂踢,大掌拽住他的腳踝,威脅道:“不把你扔出去已經算我仁慈,你最好別得寸進尺。”
睡夢里的人似乎被震懾到,委屈的扁起嘴,翻個身繼續睡。
陰沉的甩開他的腿,戰霆墨剛想走,眸光卻定格在白傾傾領口里露出的某個白色物體上。
這是什么?
男人不解的揚起眉,手指探向白傾傾的胸口,扯開他的衣領。
看清楚白傾傾T恤里頭竟然是一圈圈纏繞著胸膛的白布時,戰霆墨愣了下,俊臉登時墜入冰窟...
白傾傾是被水滋醒的。
冰冷的水柱瞬間將他從睡夢中拽回,白傾傾驚叫著從床上坐起,直接跟騎在自己身上的某個小怪獸對上了眼。
充滿著警惕和敵意的葡萄眼和水靈眼眸,足足瞪視了半分鐘。
看著面前套著格子小洋裝的漂亮男童,白傾傾懵逼了,“你是誰?”
“我叫戰契,也叫七七。”
小家伙瞪著面前短發凌亂的白傾傾,舉起自己手里的水槍對著他,“你又是誰?干嘛在我家!”
他昨天晚上去祖奶奶家睡,第二天醒來聽阿姨說家里來了“入侵者”,就趕緊跑過來看。
“你家?”
白傾傾怔了五秒鐘,才想起來昨天晚上自己突然昏厥的事情,不由得趕緊摸摸自己的衣服,“你...你是戰霆墨的兒子?”
“對,戰霆墨就是我爹爹!”七七甚是得意的拍拍胸脯。
白傾傾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清越沉冷的嗓音響起來,“七七,幫爹地把人叫起來了?”
隨著穩重的腳步聲響起,戰霆墨挺拔如玉的身影躍然出現,棕色的格紋套裝帶著幾分雅痞,一雙碧藍眼眸卻絲毫不減攻擊性,直勾勾的看著白傾傾。
看見男人,七七小鳥似的撲倒他懷里,“當然啦。”
望著戰霆墨溫柔的撫摸著小家伙腦袋的場景,白傾傾卻滿是疑竇。
世人皆知,戰霆墨根本就沒結婚,也沒什么情人。
那他這么大的兒子...哪里來的?
白傾傾狐疑的垂下眼睫,再回想起小男孩漂亮帥氣的臉蛋時,腦子里陣陣發蒙。
為什么看著那個小家伙,總感覺他的臉,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見過呢?
可再一想,又記不清。
“又在想著怎么纏我?”
略帶寒氣的低語,將白傾傾的注意力扯會現實,“啊?”
他抬起清澈的黑眸,卻發現戰霆墨不知何時竟來到了床邊,散發著魅惑的俊臉近在咫尺。
小家伙早就不知去向,房間里只剩下白傾傾跟戰霆墨。
明明自己的偽裝沒有出紕漏,可不知道為什么,白傾傾總感覺房間里的氣氛熱的讓人難受。
看著白傾傾尷尬的發紅的臉頰,戰霆墨先開了口,“我真是好奇,你究竟是出于什么原因,才會拼了命的想要得到職位。”
他的目光摸不透,在白傾傾的耳垂和鎖骨間流轉,繼續道,“明知自己酒精過敏,卻拼了命的喝,自己受了傷,還淋雨那么久。”
受...受傷?
白傾傾懵了許久,這才反應過來是自己胸口前纏繞的那些紗布,不由得扯住領口,臉頰爆紅。
“我倒真想知道,你一個看起來半點陽剛之氣都沒有的小白臉,究竟是哪來的毅力和堅毅。”
沒發現他的反常,戰霆墨慵懶的揚起下頜,眼中卻鋒芒不減,“最重要的是,我想知道,你跟白洲是什么關系?”
聽見這個名字,白傾傾藏在被子下面的小手死死地扯住褲子,用力到指甲蓋發白。
白傾傾笑得有些無力,“你是說我耳釘上的洲字吧,這個耳釘是我在一家二手店買的,看著特別好看,就買下來了。”
不知想到了什么,戰霆墨的眉眼壓低了些,未曾答話。
“至于我這么拼命,畢竟能夠在js工作也是件很榮耀的事情,工資高待遇好也體面,誰不想呢。”
“畢竟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嘛。”
最后的一句話,明明白傾傾的語氣很輕松,戰霆墨卻感覺到了有些寂寥。
至于后面戰霆墨說了什么,自己是怎么離開別墅的,白傾傾全然沒有印象。
直到被送出了別墅大門,白傾傾低頭看了看手里,屬于js公司的通行證,這才遲緩的爆發出驚喜的叫喊。
“太好了!”
欣喜若狂的將通行證抬高,白傾傾激動地嘴角上揚。
她,終于能夠拿到js的職位了!
女人沉浸在歡喜里,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表現已經被建筑內的深邃藍眸攝入。
望著那抹歡欣雀躍的身影,戰霆墨修長的手指將流蘇窗簾放下,俊臉未曾有半點喜怒。
他執起電話,聲音冷冽而清晰,“讓你查的事情,你查到了嗎?”
“查到了,白洲好像沒有弟弟哥哥,而這個白傾,資料顯示他父母死后,就一直住在叔叔家,好像跟白洲沒有聯系。”
掛斷電話,戰霆墨佇立在窗前,瞇眸凝視著手里的資料。
里面的照片上,白傾傾短發看起來靈巧乖順,臉小而秀氣,一雙墨黑的大眼睛滿是堅毅和光亮,看起來很精神。
“白傾,白洲?”
同樣都姓白,同樣都沒有父母,白傾還有白洲的耳釘...
低低的將這個名字在唇舌間咀嚼,戰霆墨高深的揚起臉,“我倒是想看看,世界上,究竟有沒有那么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