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是在幽暗的小角落里被魔王揪出來的，他像看笑話一樣打量著她，冷嘲熱諷：“你就是傅辭的小徒兒，我就是你的師父，怎么，把我忘了嗎？頃刻之間我這個大魔頭就會變成上仙，你的師父就會變成大魔頭，我要廢了你的手臂，你開不開心？驚不驚喜？”

“啊……”悠然被嚇哭了，抱著小狐貍慌不擇路往前跑，一頭撞到傅辭，一個純潔如玉風度翩翩的上仙出現在她面前，頃刻之間變成大魔頭用力捉住她的手臂，他就是她的師父。

悠然大聲哭喊著：“有鬼啊……鬼啊……”

魔王笑了：“我是魔，不是鬼，你怕我嗎？你不怕我怎么行？你不怕我就要把你嚇死，你怕我我就要廢了你的手臂，我是你師父。”

傅辭問：“悠然，你想去哪里？”

悠然有些反應不過來，可憐巴巴地望著傅辭：“上仙，你放了我好不好？你是上仙，你很善良……”

魔王又回來了：“誰說上仙就是善良的？殺了你懷里這只小狐貍，我就是善良的上仙。”

悠然緊緊抱著小狐貍問為什么，傅辭摸了摸小狐貍的頭，微笑著問：“我為什么要殺了你？你為什么要搶我娘子？你不死留來有何用？”

“我不許你傷害我的小狐貍。”悠然退后了一步，懷中的小狐貍騰空飛了起來，在空中掙扎一會兒便斷了氣灰飛煙滅，悠然淚眼汪汪的，面對著傅辭一句話也不敢說了。

從這一天起她陪伴在他身旁成為近乎透明的存在，像個啞巴一樣一句話也不說，默默地走路默默地坐下默默地吃飯，仿佛低下頭也能看到他的臉色，更是不敢抬起頭面對他和她的愛情，耳邊傳來完全不同的聲音，在心底勾勒出魔王和傅辭的形象，最終，她把他和他畫了等號。

“吃飯。”傅辭把一碗葷菜擺在色純面前，碗里混雜著各式各樣的野牛肉山羊肉，魔界實在沒什么精致的食物，他最大的興致就是鬼魂，數不清的鬼魂終日纏繞在她身旁，他發現她的臉色越來越白了。

“徒兒，你怎么了？”傅辭握住悠然的手問，腦海中傳來魔王的回應：“你徒兒死了。”

“你真的是我師父嗎？”好多天，她終于鼓起勇氣和他這一句話。

這個一身白衣的上仙笑得溫文爾雅：“悠然，我當然是你師父，我永遠是你師父，來，多吃點，可不能餓著我的小徒兒。”

“師父，我們離開這里好不好？”悠然說出第二句話，傅辭的臉色瞬間變了，冷著臉搖搖頭，她該懂得這種時候就要閉上嘴巴，他的眉頭已像籠罩著魔界的黑云一般糾結了。

“悠然，隨師父留在魔界，永不再回人間，這樣你就不會回人間找到你那該死的姻緣了。”

頃刻之間，她的師父又變回了那個心狠手辣不擇手段的大魔王，尖銳的魔爪在她慘白的手背上刮出四道血痕，而她低下頭明白了自己不該發出多余的聲音，有時也會幻想自己是那只被他活活掐死的小狐貍，噩夢里醒來他正掐著她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