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教學樓似乎有種神奇的魔力，似乎是因為每次進出都會踩著大屏幕滾動播放映出來的紅色影像，還沒有完全步入高三煉獄的孩子們不自覺也產生了緊張的情緒，原本憧憬期待的娛樂場所現在也是稀稀疏疏的，沒有想象中的那般熱鬧，反而是教室里書海翻涌，帶著別樣的熱情。
陳默不是一個特別積極認真的好學生，但是受到氣氛的影響，倒也是比先前努力了一些，陳佳英看著自家閨女上進的狀態，欣喜安慰的同時又忍不住心疼，看著消瘦的臉頰，憔悴的臉色，恨不得把所有有營養的東西都擺在她面前，盯著她全部吃下去。
陳默咬著筷子盯著餐桌上的東西第N+1次發呆，面對躲不開的擔憂的視線，陳默終于卸甲投降，筷子放在桌子上抬手伸了個懶腰：“媽，你想說什么就直說吧，不用一直盯著我。”
關鍵是被自家老媽這么盯著，再美味的東西她也吃不下去啊。
“默默，最近學習很累吧？”
“還好吧，快要考試了肯定會比之前緊張一些。”陳默對陳佳英的緊張不甚在意，見她居然主動關心自己的學習，歪著頭看了她一眼，確定沒有特別的事情之后，又放心大膽地拿起筷子慢悠悠吃自己面前的貓食。
“那你最近有沒有不舒服的情況？”陳佳英盯著女兒有些蠟黃憔悴的臉色不放松，小心翼翼問。
“沒有啊，吃嘛嘛香，沾枕頭就能睡。”
“默默啊，學習再緊張你也要注意好好休息，媽媽從來不要求你成績有多好，多突出，只要你開心就好。”
“媽~”陳佳英抬頭，就看到陳默雙手托腮笑瞇瞇地看著自己，嘟著嘴抱怨：“你說人家爸爸媽媽都會鼓勵孩子好好學習，一旦意識到孩子有丁點心思沒放在學習上就會苦口婆心的千勸萬催的說現在有多關鍵，競爭這么激烈，你可得好好學習吧啦吧啦的，您可倒好，我還沒感覺自己學習有多認真的，您這就勸我要好好休息了，您這樣我想做個上進的好學生都有點難啊。”
“你這孩子，我還不是關心你嘛。”
陳默撇撇嘴做了個鬼臉，隨便抽了張紙巾擦擦嘴，拿起放在一旁的書包起身就要走。
“你這是干什么去？飯不吃了？”
“我吃飽了回學校上自習啊。”轉眼間陳默已經走到玄關處準備換鞋了，真難為之前的磨蹭大王很能有這個速度。
“你這孩子每次一說你你就跑，還嫌我嘮叨了。”陳佳英跟著她走到客廳看她一步步的準備東西。
“你們學校不是不強制上晚自習嗎？晚上回來多不安全啊。”
“哎呦我的媽哎，咱好好休息也不帶這樣的。”陳默倚著鞋柜很是無奈：“就是上個自習而已有什么危險的，都快期末考了人家都上自己我也不能搞特殊不是。你放心，你閨女不是什么特別上進的人，不會累著自己的。”
收拾好一切，陳默很是干脆地擺擺手：“我走了，三個小時后見。”
“哎，等等，把這個帶著。”陳佳英不知從哪里拿出兩個精美的便當盒遞給陳默：“好好拿著，別半道不注意給掉了。”
“什么呀這是？還有加餐呢？”陳默晃了晃手里的便當盒，眼睛里光芒乍現。
“給你加餐你倒是吃啊。這是給小景跟木木準備的，你回頭給他們。”
“哎呀，就知道不是給我的，他倆一個兩個的都在四樓，我還得爬層樓才能找到他們，得多跑多少路呢。”陳默曲指敲了敲便當盒：“媽，這可與你說得好好休息相違背啊。”
“少曲解我的意思啊，你多走幾步路啊還能把你累著。再說了你是那種會多走幾步路的人嗎？”自己的閨女她太了解了，拿過陳默手里的東西給她放在書包里：“趁熱給他們哈，涼了就不好吃了。”
“得嘞，我不生產美食，也不品嘗美食，我只是美食的搬運工，辛苦的搬運工，保證把那倆人喂得白白胖胖的。”
“你這孩子，什么時候學會貧嘴了。”陳默嘿嘿一笑，在陳佳英的巴掌落下來之前跑了出去。
陳佳英想的沒錯，要想送東西陳默根本不用上下樓來回跑，這一出門，樓梯拐角處某人就已經在等著了，見到陳默迅速起身，吞下嘴里滿滿的東西，望過來的眼睛里帶著光：“默默！”
“你怎么又在門口等著，怎么不進去？”
“我估摸著你也快出來了，就在外面等一會兒，省的你再著急。”楊辰淼主動伸手拿過陳默的書包，掂了掂重量：“默默，你這書包里裝的是什么啊？”
“這你可就問對了，英子怕你和蘇景吃不飽，特地給你們準備的夜宵。”說話間已經下了樓梯。
“還是嬸嬸疼我。”楊辰淼笑著嘀咕，想打開書包看看自己的專屬福利是什么呢，但還是忍住了背上書包去追陳默：“默默，你等等我。”
“默默，嬸嬸給我準備的是什么啊？”
“不知道。”
“那蘇景的是什么啊？跟我的一樣嗎？”
“你以為我知道嗎？”
“......”
兩個人又一次成功卡著校門關閉的點到達，好在學校對晚自習抓的也不是很嚴厲，就算晚點也不用特別著急，尤其是看到小樓門樓陸陸續續進出的同學時就更不用慌了，所以陳默就倚著路邊的柳樹極為耐心地等著楊辰淼停車上鎖。
“楊辰淼，要遲到了。”
“嗯。”楊辰淼剛剛停好車就碰巧看到了何文冉從小路走過來，聽到她的善意提醒之后點點頭，語氣比表情更冷淡的回了一個字。
從看到何文冉過來時陳默就已經站直了身子，她也不是個擅長主動打招呼的人，卻又不好跟楊辰淼一樣直接走過去，畢竟一個大活人總不能這么被無視吧，她僵硬地抬起手：“嗨。”
何文冉回了她一個比她還僵硬的笑容，兩個人本就沒有聊天的必要，陳默低著頭往前走追上楊辰淼跟他并肩：“怎么對人家姑娘這個態度？”陳默自己性子冷淡不太愛搭理人，卻又看不慣別人如此，尤其是對待女生，安琪說這是一種病，一種特別找打的矯情病。
“沒什么好說的。”楊辰淼放慢腳步跟她一起，語氣是說不出來的別扭。
兩個人一起往教學樓走，誰也沒有回頭，也就忽略了后面何文冉看著他們咬緊的嘴唇以及泛著淚光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