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流逝,匆匆而過了六年。
逝去的歲月,帶走了時間,也讓人學著成長。
“紐約時報最新消息,著名律師秦晚剛剛在關(guān)于黑人襲擊白人女性這場案件中,表現(xiàn)出驚人的專業(yè)能力,直接打破法律上隱藏的性別歧視,法官當場承認這是最有意思的辯護。”
案子剛一結(jié)束,秦晚和助手走出法院時,一群記者圍了過來。
“秦律師,聽說你剛為黑人辯護取得勝利,請問你的當事人是否真的無罪呢?”
“秦律師,據(jù)消息稱,你的當事人平時做風糟糕,是否他其實就是殘暴的兇犯呢?”
“秦律師,你在為壞人辯護,你覺得這樣做真的沒問題嗎?”
……
一系列問題猝不及防地拋了過來,助手李昂連忙將秦晚護在身后,“師父,你快走,這里交給我。”
然而,秦晚拒絕了他的好意,她走了出去,“作為一名律師,我十分清楚什么是犯罪,同樣也清楚當一個人被污蔑時多希望有人能為他們伸張正義。”
你經(jīng)歷過一個人小小年紀,就因為校園霸凌形成不可磨滅的心理陰影嗎?你是否有過因為女性,總會面臨各種不公平的對待?你是否因為是黃皮膚,在很多場合受到歧視?你是否因為外表,一旦和異性扯上關(guān)系,一切都是你的罪過?你是否因為一無所有,只要缺失了什么,懷疑的第一個對象就是你……
也許,很多人都沒這樣的經(jīng)歷,但秦晚有啊,所以她才會在長大之后選擇法律,更是在畢業(yè)之后考了律師從業(yè)資格證。
正是因為有這樣的經(jīng)歷,她才能明白一個人面臨懷疑時,是多么的無奈,這時又多么需要有人能為他們帶來希望。
“秦律師,如果您是那位母親,或者是那個孩子,遭遇了這樣的情況,您還會這樣認為嗎?”
秦晚看向提出這樣問題的那個人時,淺淺一笑,她說,“我記得有這里有這樣一件事,家長會勸解自己的孩子,調(diào)皮想要射擊任何飛禽都可以,唯獨不能射擊知更鳥。”
“請問這有什么關(guān)系呢?”
“射擊或者殺死知更鳥是一種犯罪,這是大家眾所周知的,知更鳥什么壞事都不做,只是唱歌給人們聽,它們不會去偷吃瓜果蔬菜,也不會在谷倉里筑巢做窩,只是盡情的歌唱,所以殺害或者射擊知更鳥就是犯罪。”說起來,這和國內(nèi)的某些二級保護動物很相似。
秦晚一眼掃過所有的媒體,接著說道,“黑人雖然地位底下,但他們很多人都在很努力的工作,他們沒有坑蒙拐騙,沒有做任何壞事,只是用自己最大的力氣活著,他們何嘗不像知更鳥一樣,他們是和你們,包括我的膚色不同,但這并不能成為冤枉他們犯罪的理由。”
“難道那對母女會說謊?”
雖說她的話句句在理,但有些媒體還是執(zhí)著不休。
秦晚搖搖頭,不贊成似得開口道,“她們會不會說謊不是我們?nèi)魏稳嗽撊ヌ骄康膯栴},現(xiàn)在這件事情已經(jīng)結(jié)束,希望大家能夠安息這件事,無論是哪一方,他們都在盡自己最大的努力活著。”
話落,她帶著李昂離開法院。
坐進車里,李昂終于按耐不住內(nèi)心的疑惑,他出聲問道,“師父,你真的相信杰森無罪嗎?”
杰森,就是他們所辯護的那一個黑人,被人控告侵犯女性罪,如果成立,很有可能會坐十年以上的牢,而且是視情況而定,說不定還會判終生監(jiān)禁,尤其還面臨巨大的賠償款。
他的家庭環(huán)境原本就不好,父親是個酒鬼,母親幫人洗衣做飯掙些生活費,家里還有五個弟妹,還有一個妹妹有先天性心臟病,可以說家中一貧如洗,唯一的經(jīng)濟來源就是靠他每日打四五份工作來維持一家人的生活。
一旦他坐了牢,這一家人恐怕生活會更加艱難,尤其是那個生病的妹妹,可能因為無錢救治,最后小小年紀就只能屈于病魔。
正是因為他的的家庭環(huán)境十分糟糕,所以這起案子從一開始就是一面倒,所有人都認為是杰森的過錯,不僅傷害了一名無辜的女性,更是因為手段殘忍,直接導致那名女性終生失去母親的權(quán)利,所以社會大眾甚至自發(fā)請辭要求法院判處無期徒刑。
可以說,如果不是遇見秦晚,恐怕這官司壓根就贏不了,杰森一定會判有罪,還有賠償對方巨額的精神損失費。
以至于,案子勝訴后,所有人都憤憤不平,甚至認為律法不公,壓根就無法相信這樣一個社會暴徒怎么就能無罪釋放,不用承擔任何法律責任。
“李昂,做我們這一行的,一定要杜絕感情用事。”秦晚十分平靜地開口。
“確實,可是師父,所有人都認為杰森有罪,而不是無罪釋放啊。”
秦晚側(cè)目看了他一眼,出聲問道,“你也這樣認為?”
李昂不知如何作答,的確,當他看到對方傷情十分嚴重,并且在席上聲淚俱下,他想換做任何人都會被感染,所以有那么一瞬間他猶豫了,他們這樣為可能有罪的一個人辯護,這真的值得嗎?
回到律師事務所時,所有人都沒下班,都在等著他們,老板梅玲穿著深色的職業(yè)套裝站在前臺,李昂敢發(fā)誓,她心里一定怒不可遏。
“好樣的,晚。”梅玲走過來拍了拍她的肩膀。李昂以前從未見過老板對誰這樣和藹過,尤其還是在工作時間。
他偷偷去看了眼秦晚,可她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她抬起頭和梅玲對視一眼,“梅玲,你理解對吧?”
梅玲笑了笑,道,“晚,你做得不錯,沒有因為感情而受到影響。”
“你還好吧?”梅玲又問道,這件case到他們事務所時,她思來想去覺得只有她合適。所以才交給她,因為這案子說簡單并不簡單,并且敗訴的可能性很大,但他們又不能不接手,所以她就想到了她。
現(xiàn)在看來,果然交給她沒錯,只是現(xiàn)在的社會輿論似乎不太好,這些媒體自然不會懂他們律師每接手的一個案子是多么不容易,永遠只是假裝自己是站在弱勢群體那一邊,甚至他們往往搞不清楚哪一方才是真正的弱勢群體。
這樣一來,哪怕有些人其實是無辜的,也會因為輿論的導向,最后成為罪惡一方,不但如此,最后他們往往不敵這些外界所帶來的壓力,最后不得崩潰,做出各種傻事。一旦這樣的事發(fā)生后,外界的猜疑和謾罵還會繼續(xù)存在,讓活著的人不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