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高山傳媒的工作人員。這次的廣告方案就是我們團隊做的。”

“哦……高山傳媒，是在BJ嗎？”

趙清影笑了，“在深圳。”

“死丫頭，居然跑那么遠。”

“嗯？”趙清影只聽見秦朝嘀咕了一句，卻沒聽清，又不好意思再問。

秦朝將本子遞給趙清影。他的手指白皙又修長，清透如玉，叫她有幾分神思蕩漾。

“昨天那個跟老譚說話的是你們老板嗎？”

“啊，不是。是我們創意總監。”

“老譚脾氣不小，見了你們總監倒像是老鼠見了貓兒一樣。看來你們這個總監還是有兩把刷子。”

“我們總監長得漂亮，又有能力，唯一遺憾的……就是到現在都沒有男朋友。”

“哦，是嗎？”秦朝聲音溫柔，笑吟吟的看著她，繼續說道：“聽說今天晚上高總他們請吃飯，你會去嗎？”

趙清影臉刷的一下紅了，秦朝問這個是什么意思，可是她只是老實答道：“客戶請吃飯，自然要去的。秦先生也要去嗎？”

秦朝頓了頓，似乎在想什么問題。半晌他才道：“明天還有其他的拍攝，應該去不了。”

“真是遺憾。”

“沒關系。下次如果有什么活動，我肯定能認出你。”

趙清影只差沒叫出聲來，她捂住嘴巴，有些害羞道：“謝謝秦先生，我就不打擾您拍攝了。”

楚暮正和揚總說話，余光卻瞥見趙清影從秦朝那里跑了過來。那人一邊跑還一邊傻笑，想必是要到簽名了。

趙清影跑過來問她，“楚總監，客戶說晚上請我們吃飯。你去不去？”

楚暮卻只是問：“秦朝會不會去？”

趙清影面有失望之色，“秦先生一般都不參加飯局，他說明天有拍攝，但我估計是不想應酬。”

楚暮總算放下心來，說道：“去啊，有人請吃飯干嘛不去？”

揚總也附和道：“我們公司的人都去，雖然人少了些，但是氣勢要足。”

楚暮笑，“又不是打群架。”

飯局秦朝確實沒來，這讓楚暮放下心來。

席間坐了很多人，有導演、攝影師、甲方代表等人，大約是因為楚暮此次帶的都是女孩子，席間對方老總不懷好意，三番四次想要勸酒，卻都被揚總四兩撥千斤的擋了回去。

有人似有不甘心的笑道：“揚總厲害啊，這是英雄救美呢。”

“哪里哪里，美是有，英雄倒是沒看見。”

楚暮在他旁邊陪著笑，她只覺得面部僵硬，臉都快要掉了下來。唯一讓她欣慰的是，秦朝說話算話，當真整個飯局都沒有出席。

吃完飯后，眾人意猶未盡，便提議去KTV唱歌。

楚暮早就不耐煩，可奈何對方是甲方爸爸，她哪里敢拒絕。更何況揚總都沒發話，她自然只有點頭同意的份兒。

到了KTV里，自然不如飯局上輕松了。

勸酒的人來了一撥又一撥，幾個小姑娘臉皮薄，禁不住勸，已經開始喝了起來。

揚總這邊情形也不好，甲方公司的高總正跟他勾肩搭背稱兄道弟。

他臉色發紅，想來是喝了不少。加之之前在席間便已經幫她擋了幾杯，此刻酒意上臉，連酒杯也有幾分握不住了。

剛巧，譚定容端著酒杯過來敬酒。

她喝了這一杯之后，又加滿了，走向了揚總身旁。

給甲方公司的高層一一敬過酒后，楚暮只覺得腦袋發麻，腳下都有些不穩了。KTV里很是吵鬧，那個選秀冠軍在那兒一個人唱歌，有人搖骰子，有人在敬酒，有人在打電話。

燈光搖曳如盤絲洞，她本身有些近視，到了光線黑暗的地方更是看不清楚。

楚暮越過坐著的人走向自己的位置，半路之中，卻沒有看見一雙伸長的腿。

她直接被那人勾倒，一聲驚呼，黑暗之中有人抱住了她的腰。

燈光一閃，秦朝坐在沙發里，一雙幽黑的眼睛正冷冷盯著她。

而他的手正扶住她的腰。

楚暮當下一把甩開他的手，沉聲道：“幼稚！”

好不容易走回自己的位置，楚暮此刻半分應酬的心情也沒了。

她望著坐在一邊角落里的秦朝，身邊圍著一些十八線小明星，各個衣服暴露，露出傲人的事業線，一邊露出夸張的笑容一邊就要往秦朝身上貼。

秦朝似乎面色有不耐，他旁邊的黑衣西服男子，大約是他的經紀人，跟他換了個位置。

秦朝將帽檐壓得更低，低著頭自顧自的玩手機。

楚暮捅了捅旁邊已經半醉的趙清影，沒好氣道：“趙清影，你不是說秦朝不來嗎？”

趙清影酒意一下醒了一般，伸長了脖子粗聲道：“秦朝，哪兒呢，哪兒呢。”

楚暮仰頭自顧自的喝了半杯白酒。

正要再倒酒時，杯口卻被一旁的揚星按住。抬頭，卻見揚星正笑瞇瞇的看著自己。

“楚總監，心情不好也不能一個人喝悶酒。傷身體。”

楚暮嘆了口氣，“好，我出去走走透透氣。”

“喝醉了？要不要我陪你出去？”

“還好，這幾杯酒難不倒我。我剛到公司的時候，也是經常要陪客戶。我去個洗手間里補個妝就回來。”

揚星放下心來，“好，有什么事情給我打電話。”

楚暮心頭疑慮，這揚總會不會太親和了些。她點頭道了謝，轉身便出了KTV的包間大門。

BJ的天氣雖然白天很熱，可是到了晚上倒是有幾分寒意。

一出包間大門，走到走廊盡頭的洗手間，那里開了一點窗，冷風一吹，酒氣散了不少。

望著窗戶外面的五光十色的霓虹，楚暮突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BJ，她已經五年沒有來過這里了。

五年前，她就像是這方涌動的星河之中最不起眼的塵埃一般。

日日夜夜，為了活下去而奔走。那時的她和秦朝，住在不足十個平米的房間里，吃飯、睡覺、排演劇本，生活再苦，卻總覺得未來一片坦蕩。

果然是，年輕真好。

也只有年輕，才敢覺得生活充滿了希望。年紀越大，只覺得世事艱難，絲毫不給人喘息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