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火樹銀花，橋下是流過的河水，河水之上是星屑點點飛揚，河水之下是被水流打碎的景致殘片。

月和莉莉艾并排站著，背后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人群的來回帶走白日的余溫，夜色漸涼。

“這里晚上的景色還不錯。”月看著這份景致，將手臂靠在橋邊的擋壁上，手里拿著的是從路邊一個小攤里買來的蘋果糖，紅色通透的蘋果糖串在細細地竹簽上，月張開嘴巴，咬下一角，“嗯，好吃——莉莉艾要吃嗎？”

“不用...太甜了。”莉莉艾搖搖頭，將洋帽摘下——風逐漸起，帽子多少會被吹開——壓在膝蓋上，腦子里更多的是同月喝下一杯飲料時腦子里的余熱。

“欸...也行吧。”月一歪頭，隨后將腦袋重新轉過去，景還是那份景，但是似乎不知道該聊些什么的月的眼皮也耷拉下來，壓縮的光輝點點明滅，迷離。

“那個啊...月？”

“嗯？什么事？”月一下子轉過頭，看著莉莉艾的眼睛——在些微的躲閃過后，莉莉艾翠綠色的眼瞳以一個向上看的角度盯著月的眼睛——“那個...我臉上有什么嗎？”

“沒...沒有，不，不對，這個不要緊啦！重要的是...”莉莉艾向前一步，沒有顧忌月為了防止蘋果糖黏到莉莉艾的衣服而向后靠的舉動，因為莉莉艾靠上去的動作幅度更大，“我...想問一個問題。”

“嗯...只要我答得出來。”

“那...月你能...能...”聲音呈現一個明顯的減輕的過程，但是之后莉莉艾像是下定了不知道什么決心一樣，“能夠...在這之后...接受嗎...”

“唔...”

這是一個模糊的問題，前無因，后無果，剛想細問的月已經問不出來了——

將帽子向上舉起，這個小小的屏障將二人與橋上來往的行人隔開，同樣將帽子后面河流的方向上逐漸升起的銀月遮擋，能夠看到的只有二人的腿了，莉莉艾墊著腳，將身體前傾。

是蘋果糖的味道，甜甜的，膩膩的，還有著黏著的食品添加劑和唾液發生反應造成的第二種甜膩。

將帽子重新帶回腦袋上，莉莉艾以右腳皮鞋的腳后跟作為支點，翻轉著的裙沿留下潔白的詭計像一朵盛開的白色百合花。

“怎么樣？先回去吧，天色也不早了。”

“欸？要不先把這個吃了吧？帶回去的話會被船長他說的。”

“嗯，那我也吃一點吧。”

這就是答案。